所以杨曲就不乐意跟朱家父子打交道,尤其是现在朱标和朱元璋越来越像了,没事就喜欢搞哑谜这一套。
大家都坦诚一点不好吗?
什么叫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有多重要?难道说自己答应了,朱元璋就能彻底对他放心了?
扯犊子,若是答应了,朱元璋分明会对他更不放心才是吧?
思来想去,杨曲实在是想不通这俩父子到底是又在演什么戏,索性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过了几日,前往泸州的彩夕,总算是回来了。
马车停在家门口,杨曲亲自在门口,领着全府上下的所有人一起迎接。
以往杨曲和彩夕向来不对付,不可能有这般阵仗,但自从那一夜春风之后,两个人之间大有缓和,这才有了几分夫妻之间的恩爱。
当然,这只是王基他们的视角。
“如何,路上都还顺利吧?”杨曲接过包袱,顺手递给了旁边的王基,然后把彩夕扶下马车。
杨曲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宠溺,动作也显得饱含柔情。
将她扶下马车,随后杨曲顺势就将她抱在了怀中,自然的往宅子里走去。
彩夕哪儿见过这样的杨曲,以前杨曲对她什么样,能好好说话都不得了了,哪儿会有这般亲昵的姿态?
她心头没有丝毫的感动,反倒是大感杨曲反常,想把他推开,但大家伙都在,彩夕又怕惹人怀疑。
无比别扭的回了大厅,杨曲这才放开她,问道:“怎么样,阿耶的病好了吗?”
彩夕并不明显的瞥了王基一眼,道:“很严重,阿耶怕是撑不过几日了。”
杨曲眼中闪过几分错愕,急道:“怎会如此?”
就见彩夕叹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又重病一场,都瘦得不成人形,大夫说最多还能撑两月时间。”
杨曲如遭雷击,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有两月时间?怎会如此?”
那着急的脸色,任谁看了,怕都会觉得杨曲和阿耶感情深厚。
但实际上,杨曲自打穿越,就和那个所谓的阿耶没什么交集,他虽继承了前身的记忆,可前身和阿耶,也没怎么打过交道。
就是小时候不记事,和阿耶相处过,稍微大一点就被送入学堂,都是和父母一起生活了。
阿耶在记忆当中早已模糊,现在的杨曲对他能有什么感情。
“阿耶怕是挺不过这一劫了,爹娘的意思是,你最好回去一趟,早一些,说不得还能再和阿耶见上一面。”彩夕低声说道。
杨曲还在演,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天都塌了,有气无力道:“对,是得见阿耶最后一面。”
“王基,快去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出发。”
王基似有些为难,低声问了一句:“少爷,是不是该请示一下?”
杨曲顿时怒道:“我阿耶都要走了,我去看他最后一眼都不行吗!”
“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总得知会一声吧?”
杨曲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好,那你快去,小菊,帮我收拾包袱。”
王基和小菊对了一个眼神,再不耽误,匆匆出门,至于小菊,自是去准备外出的衣物等等东西。
不管同不同意,但少爷都说了,总不能不做。
至于杨曲,似乎难以接受,长叹一声:“我要回房一个人安静一下,都别来打扰我。”
说罢,看了一眼彩夕,然后转身走了。
彩夕觉得这大约是暗示,杨曲应该是让自己去找他。
不过,现在显然是不能马上跟过去,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彩夕才来到杨曲的房门口。
房间大门紧闭,小兰端着茶壶侯在门外,看样子是要进去送茶,但杨曲没让她进去。
见到彩夕过来,小兰屈身行礼,彩夕摆摆手示意不用,随之问道:“相公他怎么样了?”
小兰轻轻摇头,眼中闪过几分担忧:“不清楚,里面很安静,不过少爷今日好似挺伤心的,少爷的阿耶,对他一定很好吧。”
彩夕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敲了敲房门,彩夕往里喊道:“相公,你还好吧?”
里面传来杨曲生无可恋的声音:“不必管我,让我静一静。”
彩夕看了一眼小兰,道:“可也不能不吃不喝啊,我给你送壶茶水进去吧?”
里面没有再传来回应,见状彩夕便对小兰道:“给我吧。”
推开房门,随后接过茶水,彩夕移步走了进去。
等她进去之后,小兰迅速关上了房门。
开门的时候杨曲还一脸灰白,这门一关上,这脸色刷一下就变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彩夕。
彩夕瞪了他一眼,过来将茶壶摆在桌上,这才发现桌上已经备好了纸笔。
杨曲抬手指了指门外,彩夕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了,立刻出声安慰起来。
不过手上,却已经拿起了笔,和杨曲写字交流。
“事情可还顺利?”杨曲写道。
彩夕抬手写下一个“妥”字。
这一趟她差不多花了两个半月,从应天到泸州,来回一个多月也差不多了,而彩夕却花了近两倍的时间。
他在泽源县耽误了几天,在循理县耽误得更久,实在是杨曲让她准备的东西不好找。
杨曲又写道:“阿耶真的不行了?”
杨曲对此是有些怀疑的,他并不确定阿耶到底是真的不行了,还是彩夕自作主张,想要找个理由把他带离应天。
彩夕见状,点了点头,抬手写道:“句句属实。”
起码明面上彩夕还是回去看望杨曲爷爷的,因为杨曲的信里还特别提醒过,父母的身边可能有眼线,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家。
只是经常以寻购药材为由出去,去往循理县,置办杨曲交代的事情。
然后彩夕又继续写道:“你到底闯什么祸了?”
她都纠结这个问题两个多月了,简直就是折磨,上次是没机会,眼下可不得好好问一问。
就见杨曲沉默了好半天,他不想说,但现在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建立信任的必要。
杨曲缓缓写道:“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