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缓步往前，既然知道杨曲是第一次来，冯肖林也就临时担任了一下导游的绝色。
“要说这秦淮河畔，青楼一共有五十多家，其中最好的自然是金陵十六楼。”
“金陵十六楼每一个都有六层高，其内不说是富丽堂皇，但也是装修豪华，其中最为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清江楼。”
“清江楼的位置最好，站于阁楼上，便能纵览大半个秦淮河风光，每逢节日，江上花灯，夜晚看去，如天上繁心点点，美不胜收。”
“其中的人更是一绝，不管是女子还是在内的小厮，样貌皆为不俗。”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清江楼门口，冯肖林停下脚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杨兄赏脸，不如进去听个小曲儿如何？”
杨曲第一次来，自然指望着老司机带路，冯肖林既然都说这里好了嘛，那自然是就这里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是来踩点的，装作随意问道：“那朝中官员，平日也会来这里吗？”
冯肖林应道：“那当然，这清江楼乃是最被喜欢的地方，不少显贵也常常过来。”
“不过，虽说流连烟花之地是附庸风雅，但到底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大多都不会暴露身份。”
“待会杨兄若是见到什么熟人，只需装作不认识就好，但若是有人主动来找你，也不必拒绝。”
杨曲倒没想到还有这种规矩，暗暗记了下来。
不过说起熟人，那真是高看他了，上次上朝露了脸，认识他的人想来不少，但他认识的，到真是没有几个。
两人结伴进入，不得不说，这高级场所就是高级场所，两人走近，并没有姑娘一窝蜂的凑上来，就突出一个惬意舒心。
走入大门，就见内部空间极为广阔，大厅喝酒听曲儿的真是多的很，中间的位置专门搭起来一个舞台，唱歌跳舞的就在上面。
眼下一个抱着琵琶的姑娘正在唱曲儿，因为环境太过嘈杂了，唱的到底是什么，倒是听不太清。
除非是有一定名气的姑娘登场会安静点，否者都是如此。
听不清也没事，主要是烘托气氛。
然后杨曲就发现一个有趣的，就是这里来的男人依然穿得比较艳丽，少数官员反而都穿得比较朴素。
这也难怪，传统观念中，商人到底还是被鄙视的，既然他们管不了商人穿什么，那起码能管自己私下里穿什么吧？
反正就不能和你们这帮低贱的商人穿得一样。
杨曲本以为，会在这里找个位置坐下来，但冯肖林压根停都没有停，绕过大厅，往后走去。
杨曲瞅着那方向，好像是上楼的楼梯，不过两人还没走到，一个半路着香肩的成熟妇人，扭着屁股就迎了上来。
“冯公子，真是有好一阵时间没来了，奴家还说你这是把咱们这儿给忘了呢。”
那妇人说着，嗔怪的白了冯肖林一眼，模样十分做作，但完全不让人讨厌，就像是扎进了一罐儿蜜糖里一般，还不腻。
冯肖林和这女人明显是熟识，应了一声：“那我今日这不是来了嘛。”
说罢，还不忘给杨曲解释：“这位就是清江楼的鸨母。”
杨曲这才明白，心头不由感叹，不愧是鸨母，这真是有一手的。
说话间，鸨母也看了过来，打量了杨曲一番，轻摇着手中的绸扇，笑道：“这位公子看着很是面生啊。”
但也仅仅点到为止，旧客带新客的事情常有，不宜多问。
鸨母又转回看向冯肖林，问道：“冯公子，还是老规矩？”
就见冯肖林非常自然的拿了一小锭碎银子递过去，一边道：“还是老规矩，我这兄弟第一次来，比较害羞，找几个聊得开的姑娘过来。”
杨曲听到都懵了，你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当年上大学，一个富二代室友第一次带他去会所，也特么是这么说的！
鸨母拿了钱，笑得更甜腻了，忙让开上去的楼梯，道：“二位公子上面请，姑娘马上过来。”
别过鸨母，冯肖林带着杨曲就上了楼。
可见冯肖林真是老司机了，径直带着杨曲来到一个房间，一边还向他解释：“楼下的都是散客，在下面喝酒喝茶，自会有姑娘陪你，但大庭广众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若想更进一步，就需要上楼，这上面都是厢房，同处一室，自然能做点更过分的事情。”
“若想要过夜，那还得再上楼，价钱自然也不一样了。”
“像我这种常来的，包厢基本都比较固定了，只要不是客人太多，常来的厢房一般都空着，直接过来就是。”
杨曲听得愈发迷糊，这流程怎么越听越熟悉。
进了厢房，冯肖林过去推开窗户，这里的窗户做得都比较大，一面窗户打开，正对的就是楼下大厅的舞台。
就这么会儿功夫，刚才弹琵琶那姑娘已经下去了，换上了五个跳舞的姑娘，这位置角度正好，不会被下面大厅的人挡住。
而另外一面的窗户，则是正对秦淮河，夜晚凉风从河面吹进来，颇为惬意。
青楼里面，可不会准备冰块给你降温，一来高峰期多是在晚上，没有白天那么热，而来，热点，衣服也能薄点，客人也就更愿意掏钱，何乐而不为呢。
冯肖林给杨曲倒了杯茶水，道：“等等吧，姑娘很快就上来了。”
杨曲轻咳两声，道貌盎然道：“其实姑娘也没有那么重要，咱们过来是为了批判……”
看着冯肖林那似笑非笑的脸色，杨曲脸皮再厚也说不下去了，只能转口道：“说来，瑞捷兄经常过来吗？”
冯肖林顿时笑道：“那当然，谁不喜欢来这里玩耍，只是我在诸多同辈之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杨曲挑眉，到不想还有意外之喜，问道：“怎么说？”
冯肖林指着自己，笑道问道：“杨兄，我是爹和一个丫鬟生的，你早知道了，我作为一个私生子，还能光明正大的在外行走，难道不特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