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峰自从上次给夏雪发过那个短信之后,见夏雪没有什么反应,就在心里判断夏雪大概是默认了这件事,因为按照他多年对女人的了解,一般来说女人都是比较矜持的。不反对就代表着不讨厌,只要默许了就说明下一步还有戏。胡振峰也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他默默地观察了几天,见夏雪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依旧跟往常一样,见面跟他打招呼,微笑着称呼他为胡局长。胡振峰的心里就痒痒的,眼见着风姿绰约的夏雪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有其望着她姣好的身材,胡振峰恨不能一口将她吞到肚子里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胡振峰决定发动新一轮攻势,他相信这个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有弱点,有的女人贪财,有的女人爱慕虚荣,还有的女人容易被感动,只要找准了女人的弱点,那么就不愁达不到目的。
胡振峰曾仔细分析过夏雪,他认为夏雪不是一个贪财的女人,也不怎么爱慕虚荣,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要让她感动,说白了就是要对她好,让她从心里接受自己。凭胡振峰的经验,像夏雪这种女人,只要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那么生理防线就一定不在话下,她也一定会忠心耿耿地跟着自己。
这样想着,胡振峰的心里有了主意。这天在走廊里胡振峰恰好碰到了夏雪,行将擦肩而过的瞬间,胡振峰喊住了夏雪:“对了,小夏,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跟你说下。”
夏雪愣了一下,说实在话,她心里十分不愿意单独跟胡振峰接触,尤其是上次的暧昧短信事件之后,夏雪打内心里对胡振峰产生了防备,她知道胡振峰这样的男人保不准又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但胡振峰是自己的主管领导,夏雪又不能不去,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胡振峰的办公室。
夏雪进屋后,故意没有关闭房间的门,谁知道胡振峰却转身将门直接带上了。夏雪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她想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隔壁同事们都在,谅他胡振峰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夏雪眼盯着胡振峰在座位上坐好,然后抽出一支烟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却并没有点着,似乎脑子里思考着什么。夏雪预感到胡振峰应该有些什么话要对她说。果不其然,胡振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指着对面的凳子说:“坐啊!”
夏雪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表情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惶惑不安地坐下。胡振峰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夏雪的脸上,两眼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要看到夏雪的骨头里。夏雪的脸腾地红了,因为她不自觉地又想起了胡振峰的那条短信。
胡振峰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道:“嗯,是这样的,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最近咱们社教中心可能要提拔一个副主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夏雪听了,感到十分惊讶,忍不住抬起头来,与胡振峰的四目相对。
“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跟局里推荐一下,这个副主任由你来当。”胡振峰继续说道,话语里充满了买好的意味。
夏雪想了一下,坦诚地说:“如果真的提拔,我觉得也应该由美芝来做比较合适,怎么也轮不到我啊,我才来几天,资历浅,美芝各方面都比我强……”
胡振峰打断了夏雪的话:“你先别管她,我这不是找你来商量么,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运作这件事。”夏雪重复了一句:“你帮我运作?”
“是的,只要你同意,并且愿意按照我说的做。”胡振峰看着她,目光中又开始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夏雪没有说话,她也在做着思想斗争,其实说心里话,谁又不想获得这样的机会呢。人们那么努力地工作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提职,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吗。可是就这么一个岗位,却要两个人去争,注定有一个人会落空。夏雪联想到韩美芝为人不错,工作能力又强,如果她这次没有被提拔,一定会对夏雪恨之入骨。从夏雪的角度而言,她也不忍心这么做。
况且,夏雪的心里很明白,所谓“无利不起早”,胡振峰绝不会没来由地推荐她当这个副主任,刚才他也说了,要夏雪按照他说的做。那么要让夏雪怎么做呢?夏雪的心里充满了狐疑。
思索再三,夏雪决定还是拒绝胡振峰的好意,她总觉得现在提拔自己当副主任还不是时候,而且她隐约预感到,如果真的被提拔,一定会付出很大代价的,说不定胡振峰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于是,夏雪说:“谢谢胡局长的好意了,可是我真的不适合,如果我当这个副主任,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的……”
胡振峰再次打断夏雪的话:“别人同意不同意你先别管,只要我同意就行,这件事李局长会尊重我的意见的,毕竟是我分管的科室。”胡振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夏雪,我真的看好你,自从你来单位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胡振峰开始表白自己,“只要你同意,提拔你当社教中心副主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夏雪已经坐不住凳子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胡振峰看出夏雪很为难,他也不想一下子就探出夏雪的底。他相信在副主任这个**面前,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就说:“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再考虑一下,如果你同意……随时跟我联系,我会尽力帮你的。”
胡振峰的话说得很隐晦,有一语双关之意,他相信夏雪不傻,应该能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夏雪当然知道胡振峰是什么意思,她站了起来,出于礼貌,还是回了胡振峰一句:“谢谢胡局长的好意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走了。”
胡振峰色迷迷地看着夏雪,点点头,好像眼前的这块肥肉即将被他吃到嘴里,他的心里充满了自信。
晚上回到家里,夏雪食不知味、寝食难安,宋子阳看出了端倪,就问夏雪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夏雪怕说出来让宋子阳也跟着担心,就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只是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宋子阳趴过来,摸了摸夏雪的额头,见没有发烧的症状,有些奇怪,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连几天,夏雪都觉得自己脸烧得厉害,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尤其当她面对韩美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即便是自己无意跟她争这个副主任,但是一想到胡振峰关上门跟她说的那些话,就仿佛做了天大的亏心事儿一样。
夏雪觉得有必要跟韩美芝敞开心扉谈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打开这个心结。所以在一次闲聊的时候,夏雪看似很无意地对韩美芝说道:“韩姐,你这次的专题片没有获得一等奖我觉得纯属意外,照理这个奖项就应该是你的,我认为你拍的比我的强多了。”
韩美芝把夏雪的这种谦虚当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冷冷地说道:“你别谦虚了,你拍得多好啊,用领导的话说就是,拍得有深度、有水平、有技巧,并且找准了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切入点,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这样的好片子,我可跟你比不了哦!”韩美芝这话说得是醋意十足,夏雪能够听出她是对这件事真的很在意了。
夏雪并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僵,就继续解释道:“我的片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这次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估计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下次一等奖还是非你莫属。对了,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我还得向你请教呢,这次要不是因为有你的帮忙和指点,我也不可能进步得这么快。”
韩美芝鼻子一歪,说道:“得了吧,我哪敢指教你,现在你都快成我的老师了。”
夏雪笑着说:“怎么可能呢,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我永远也不会超过你的。而且这次我特别希望你能竞选副主任成功,毕竟咱们姐俩儿感情近,你当这个副主任总比别人当强,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韩美芝听了一愣,尤其是当她听说夏雪会全力支持她时,感觉很不可思议,就试探地问:“难道你这次不想竞选?”
夏雪听了,哈哈一笑道:“我这才来几天啊,工作经验和资历都没有,我当了大伙儿会不服气的,我压根儿就没想当。”
听夏雪这么一说,韩美芝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夏雪已经表明自己不会参加竞选,这让她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因为在社教中心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具备跟她竞争的实力了。韩美芝能够从夏雪谦逊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份真诚。
夏雪这次的沟通是有效的,韩美芝对夏雪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她看夏雪也不那么讨厌了,两个人又找到了共同语言,又能像往常那样说说笑笑了。打这儿以后,就连单位加班这件事,韩美芝都抢着干。更让人奇怪的是,胡振峰也没再提起让夏雪当副主任的事情,似乎那天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谜底不久之后,让夏雪在一次无意中揭开。
这天,单位又有加班任务,原本夏雪是想要到单位来的,可是韩美芝却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夏雪过来,说有她一个人就够了。夏雪就在电话里答应了她,可是晚饭后夏雪又觉得没意思,想要出去走走,再加之让韩美芝一个人加班有些于心不忍,就买了一些水果瓜子之类的零食,信步来到了单位。
看门的老大爷眼神不太好,瞅了半天才看出是夏雪。单位的楼道里静悄悄的,那天夏雪穿了一双运动鞋,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来到社教中心的门口,夏雪刚想推门进去,里面却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夏雪好奇地止住了脚步,侧耳细听。只听里面的人说道:“好些日子没在一起了,都快想死我了。”
然后有女人说道:“你真色胆包天,也不怕有人来。”
男人说:“放心吧,不会来人的。这么晚了,谁会来?快让我弄一下吧,一会儿就好。”说完,就听到了拉扯衣服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挣扎声:“不要啊,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呢……”
男人说:“你放心吧,我跟李局长都说好了,决定让你当社教中心副主任,过些日子就公布。”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一会儿又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喘气声。
夏雪听得是面红耳赤,两腿站立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有墙扶着,才没有跌倒。夏雪听出那男人就是胡振峰,女人自然是韩美芝,他们二人的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夏雪不敢久留,赶紧小心翼翼地撤了回去,快速地离开了。
走出单位的大门外,夏雪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重重的负担。她想,幸亏当初没有答应胡振峰,否则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不值。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夏雪感觉真的很美好。
韩美芝终于顺利地当选为社教中心副主任,夏雪果然说到做到,她非但没有在韩美芝竞选副主任的过程中设置什么障碍,而且还明里暗里帮韩美芝说了不少好话。韩美芝通过这件事也对夏雪有了重新认识,之前她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这充分地说明了夏雪的人品没有任何问题。
胡振峰从此后再也没有骚扰过夏雪,他已经从夏雪那冷漠的眼神中读懂,这个倔强的女子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