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桃色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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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尚上次来到先进性教育办公室之后,隔三岔五就总过来转转,即便是叶子豪不在,他也要找机会跟夏雪聊上一会儿。因为他是高文君的儿子,夏雪自然不能怠慢,每一次来不是端茶就是倒水,显得十分热情。

高尚对夏雪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但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不会仅仅满足于跟夏雪聊天这么简单,高尚在言谈之中流露出对夏雪的爱慕之情。夏雪是多么聪明的人,几次之后就觉察到了高尚的企图,可是碍于高文君的情面,夏雪又不能对他冷眼相对。

叶子豪也善意地提醒夏雪道:“夏雪呀,你可不要被高尚的外表迷惑,他这人可是花花公子一个,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我认识他多少年了,对他再了解不过了。”

夏雪说:“嗯,谢谢你了叶哥,你放心吧,我对他没感觉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其实夏雪真的对叶子豪心存感激,自从调到先进性教育办公室后,叶子豪处处对他表现出了关心。每次他们去基层单位检查的时候,被迎检单位难免会招待他们吃顿饭,夏雪最犯愁的就是陪酒了,就她一个女同志,长得还年轻漂亮,很多男人都把她当作敬酒的目标。这个说:“小夏,咱们第一次见面总得喝一杯吧,这杯酒一定要干,不干没有诚意哦!”夏雪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没有办法,只得将那一整杯的酒干掉。那一个又说:“夏雪啊,你跟王镇长都干了,咱俩又不差感情?来,再喝一杯。”夏雪只好又跟这个喝了一杯。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往往一轮下来,夏雪也就喝得差不多了,幸亏她酒量还可以,要不估计早就醉倒在桌子上了。

如果没有领导在场还好些,夏雪最怕的就是陪领导们一起喝酒,一般领导们都有个习惯,那就是点名要你敬酒,这种时候如果不按领导的意图办,那么就显得多不识抬举似的。比如在迎接省市检查的时候,领导们发话了,说:“小夏啊,代表我们办公室敬刘处长一杯酒,一定要体现我们的诚意哦。”没有办法,一般遇到这种时候,夏雪只能将那酒杯端起来,环顾一下四周,然后说欢迎省市的领导来项山检查工作,再感谢领导对自己的关爱,还要感谢其他同志对自己的支持,最后再表一下决心,说自己还会继续努力工作,请领导和同志们放心。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接下来夏雪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一大杯酒全部都灌到肚子里,尽管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但脸上还要强装出笑容来,并且将那杯子倒过来,证明已经喝得滴酒未剩。这时,众人们都会投来喝彩声和掌声,夸赞夏雪好酒量。夏雪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坐下,心里面没有觉得自己多么荣耀,相反却为中国这种特色的酒文化感到厌倦。她想,为什么有些场合就一定要喝酒呢,为什么酒喝得越多越能体现感情呢?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想不通的问题。

很多时候叶子豪都会照顾夏雪,尤其在酒桌上,遇到难缠的人,叶子豪就会替她解围,有时候会将她杯子里的酒偷偷换成水。实在躲不过,干脆主动替夏雪喝掉。夏雪是一个敏感的人,对叶子豪的关心岂能不心知肚明。

夏雪曾不止一次对叶子豪说:“叶哥,谢谢你帮我解围。”

叶子豪则看着夏雪,充满怜爱地说:“是你太实诚了,其实有些酒可以不喝的,没必要谁的面子都给,有些人该拒绝就拒绝。”

夏雪说:“可我总觉得那样不好,会伤害人自尊,好像咱多清高似的。”

叶子豪微笑着说:“有些事情你不懂的,这酒桌上的事情,原本就是一本糊涂账,你说不清楚的,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夏雪点点头,她知道叶子豪的话很有道理,看来有些场合,有些酒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夏雪每次喝完酒回家之后,宋子阳见了心中都会不悦。宋子阳是一个十分小心眼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整天在外面应酬,每次见夏雪喝得小脸红扑扑的,一身酒气的样子,宋子阳就会问:“又喝酒了?”

夏雪:“没有办法,上头来客人了,领导非点名要我陪着喝几杯。”

宋子阳:“你又不是陪酒小姐,干嘛非要你陪着喝,别人陪不行啊?”

夏雪:“整个办公室就我一个女同志,领导点名让我敬酒,你说我能不敬吗?”

宋子阳拉下脸说:“反正今后这种场合你少参加就是,我不喜欢你这样。”

夏雪知道宋子阳心眼小,就解释道:“亲爱的,你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人了,能没有分寸吗?”

宋子阳瞪了她一眼,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总有一个疙瘩解不开。

其实宋子阳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现在这个社会纷繁复杂,尤其在官场上行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遇到。夏雪步入社会的时间还不长,对人性的复杂程度了解还不深,宋子阳说的那些话她以为有些小题大做,可是没过多久经历的一件事,却改变了她这一看法。

这天,高尚带着民政局的几个同事,非要请先进性教育办公室全体同志们吃饭,说是两个单位搞一下联谊,增进一下友谊。由于是集体活动,夏雪不能不参加,席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喝完之后,高尚还没尽兴,就提议大家一起去唱歌。夏雪本来不想去,可叶子豪说去吧,不去好像不给面子似的,而且对方也有几个女同志,大家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夏雪也就没多想,跟着一起去了。

在一家高档歌厅内,里面灯光闪烁,霓虹乱舞,一些人鬼哭狼嚎地唱了一会儿歌儿,然后男男女女又在一起跳了一会儿舞。夏雪原本是十分大方的人,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跳舞了,所以也不忸怩,无论谁邀请她都不拒绝。轮到高尚邀请她时,夏雪明显感觉他已经醉了。夏雪不好意思拒绝,就跟他随着音乐跳,可是他却舞姿生硬,脚步踉跄,感觉非常别扭。更让夏雪难受的是,高尚拽着她的手就不撒开,还偷偷地在底下摩挲着夏雪的嫩手,涎着脸皮趴在夏雪的耳边暧昧地说:“你长得可真漂亮,我见你第一眼就对你动心了。”

夏雪装作没听到,她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们看到高尚的不雅行为。夏雪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他搂得紧紧的,不住地将身体往夏雪的身上贴。夏雪感觉难过极了,鼻子里闻着高尚呼出的酒气,耳朵里听着他说出的暧昧话语,身体上被他磨蹭着,感觉十分恶心。好不容易捱到音乐结束,夏雪赶紧挣脱了他,想要找个角落坐下,没想到他又跟了过来,大有纠缠不休的架势。正当夏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叶子豪走了过来,问夏雪道:“我可以请你跳曲舞吗?”夏雪像找到救星一样,赶紧点点头:“好啊。”然后站起来跟叶子豪一起步入了舞池。

两个人跳着舞,叶子豪问:“他是不是纠缠你了?”

夏雪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叶子豪:“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一喝完酒就暴露本性,好色得很,这都多少回了,你别理他就是了。”

夏雪说:“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感觉很难受,跳完这曲我就要回去了。”

叶子豪说:“那我送你吧?”

夏雪想了想,点了点头。

在送夏雪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伴着习习的晚风,气氛十分微妙。刚刚经历了那尴尬的一幕,夏雪还心有余悸。

叶子豪说:“你以后要小心点,有些人要防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夏雪说:“我真没想到会这样,他出身这样的家庭,怎么都不检点自己,还说那么恶心的话。”

叶子豪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关于他的绯闻轶事早已经是满天飞了。”

夏雪说:“那他爸也不管他?”

叶子豪说:“怎么管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任凭怎么管,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出息。”

夏雪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他人不错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叶子豪说:“算了,还是不要提他了吧。”

夏雪又说:“嗯,刚才幸亏有你,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呢,谢谢你了。”

叶子豪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毕竟我们一个办公室,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他欺负。”

说到这里,叶子豪看了看夏雪,夏雪也正好抬起头看他,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夏雪的心绪有些慌乱,赶紧将目光移开,说不清为什么,她的心竟然狂跳起来。夏雪想,如果此刻叶子豪也跟她说同样暧昧的话,做出同样暧昧的举动,她会拒绝吗?还真就说不好。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奇怪,她不喜欢的人,是拼了命也不会从的;遇到喜欢的人,或许还会期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毕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叶子豪还是一个很有分寸的男人,他把夏雪送到她家的楼下,就礼貌地说:“你上去吧,我该回去了。”

夏雪停下来,转过身子,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

叶子豪说:“我都说了,你不要跟我客气,照顾你是应该的,毕竟你比我小,我们还在一个办公室。”

夏雪点点头:“那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子豪答应了一声:“嗯!”目送着夏雪上了楼,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往回走。

夏雪一边上楼,一边回味着跟叶子豪的谈话,感觉很是温馨和浪漫,忍不住幸福地笑了笑。回到租住的房子,夏雪打开房门,习惯性地开了灯,转过身来刚想脱鞋,却猛然瞧见宋子阳正气势汹汹地坐在房间里,把夏雪吓了一大跳。夏雪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她抚了抚胸口,大声埋怨道:“你这是要死啊,在房间里也不开灯,吓死我了。”

宋子阳却没有说话,只是圆睁怒目直视着夏雪,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不大的房间里,烟雾缭绕,夏雪瞥见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好多抽剩下的烟蒂。宋子阳平时是不怎么吸烟的,只有心情烦闷时才会抽。夏雪忽然意识到宋子阳可能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就问道:“你怎么不开灯,还抽这么多烟?”

宋子阳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虎着脸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夏雪轻描淡写地回答:“嗯,晚上有个招待,吃完饭之后又去歌厅唱了一会儿歌儿。”夏雪将鞋子脱下,放到鞋架上,嘴里如实回答道。

宋子阳说:“日子挺潇洒啊,动不动就酒局饭局,吃完了还去唱,唱完了怎么不再去按按摩?”宋子阳的话里充满了醋意。

夏雪感觉到宋子阳的话茬不对,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就没有搭理他,心想算了,随他说几句吧,毕竟自己理亏。

没想到宋子阳得理还不饶人,他见夏雪没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火气腾地就上来了,继续向夏雪发飙:“我问你,刚才送你的男人是谁?”

原来宋子阳已经从窗口看到了夏雪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是那个男人送她回来的。

夏雪惊讶地问:“你在监视我?”

宋子阳狡辩道:“我没监视你,我只是站在窗口无意中看到的。”宋子阳站了起来,来到夏雪身边,“说吧,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夏雪没好气地回答道:“他是我们办公室的叶科长,他看时间太晚了,再加上大伙都喝了不少酒,不放心我,所以就送我回来了。怎么,再正常不过的关系,你不会多想吧?”

宋子阳气愤地问:“你不会自己打车回来吗?干嘛非要让他送!”

夏雪说:“你什么意思?他送我怎么了,我们唱歌的地方就在北边街角处,离咱们住的地方直线距离不过500米,有打车的必要吗?再说了,他是我的科长,送送我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宋子阳听夏雪这么一说,不吭声了,他站在那里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估计是在分析着夏雪跟叶子豪N种关系的可能性,分析来分析去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嘴里嘟囔道:“反正我不希望你跟别的男人太过亲密的接触,你只属于我一个的。”嘴里说着,身子靠过来,想要将夏雪揽入怀里。夏雪刚刚被他这一通质问之后,兴致全无,厌恶地推开他道:“别碰我,谁说我属于你了,我不是还没嫁给你吗?啊,不高兴的时候吼两句,高兴的时候又想抱一下,你以为我是随便让你这么呼来喝去的啊!再说了,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去住,还赖在我这里干嘛?”

宋子阳见夏雪生气了,靠过来涎着脸皮说:“我这不是怕你寂寞吗,所以留下陪陪你。”

夏雪说:“滚,谁要你来陪,见你都烦,心眼小的跟针尖似的,就爱猜忌人。”

宋子阳又贴上来,搂着夏雪说:“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在乎你吗,怕失去你才这样的,你应该理解我才是。”

夏雪立即转身说:“我不理解,在乎也没有这么在乎的,都有些变态的嫌疑。还有啊,你把这房子的钥匙还给我,你这样总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会把人吓死的知道不?”

宋子阳见夏雪干哄也不好,索性耍起了臭无赖,嘴里说道:“你干嘛不让我回来住啊,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照理我也是付了房租的。”

夏雪赌气道:“那好,你不是说有你一份吗,那我明天搬回单位集体宿舍去,你一个人住好了。”

宋子阳见夏雪真生气了,低三下四地哄道:“好了亲爱的,别生气啦,我只是随便问问,又不是有意盘查你,我也是关心你嘛。”

夏雪真的有些生气,她觉得宋子阳太小心眼了,他这样一惊一乍地总不相信她,两个人长时间在一起也是一个问题,难保不会因为此事吵架。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夏雪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了解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改肯定是改不过来的。

夏雪用力推开宋子阳:“好了,别碰我,看你都烦,我去洗澡了。”说完,脱掉外边的衣服,只穿着内衣裤一扭一扭地走向了卫生间。宋子阳在身后看着夏雪那丰满性感的臀部在紧身内衣裤的衬托下,更显示出完美的臀型,就觉得自己的欲火中烧。他知道夏雪并没有真正生他的气,就一下子栽倒在**,欲望满满地等着夏雪。他在脑子里琢磨着,自己究竟前世修来的什么福气,竟能得到夏雪这样的女人,像她这样的人间尤物,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希望这辈子能永远将她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