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桃色

第五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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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广电局的人事变动发生得很突然,就连局长李玉山自己事先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市委召开常委会突然作出决定,他被调去机关党工委任书记,教育局副局长肖国军来广电局当一把手,顶替了他的位置。广电局的其他几位领导没有什么变化,胡振峰和魏忠义仍然做广电局副局长,不过胡振峰的心里十分不平衡,本来他是很有机会被提拔为正局长的,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被肖国军抢了先。

关于肖国军能来广电局任局长,外界流传很多版本,有人说他背景深厚,省法院院长是他的表姐夫,他这次之所以能顺利当上局长,完全沾了表姐夫的光。还有人说他在教育局任副局长期间,主管后勤和基建,弄了不少钱,完全是靠钱铺路才走到今天。但不管怎样,肖国军是实实在在地坐上了局长宝座,即便胡振峰和魏忠义心里不平衡也毫无办法,现在人家是一把手,你就得服人管,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一没人、二没钱。

广电局的广大职工对这次人事变动也始料未及,谁也没想到李玉山会突然调走,又来了一个肖国军。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一次的人事变动让整个广电局都躁动不安起来,那些善于溜须拍马的人开始想方设法地接近肖国军,并且打探他的喜好,想要投其所好,逐渐赢取他的好感。

这个肖国军确实跟别的领导干部不一样,他可能是长期沉迷于酒色场所的缘故,身材已经过早地发福了,腆着一个腐败的肚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怀胎6个月的孕妇一样。并且他是典型的猪腰子脸,长满了横肉,一看就不是一个善类。据说肖国军今年才45岁,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很多。也可能因为他实际年龄并不大,所以精力十分充沛,他不像李玉山那样对女色没有兴趣,但凡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他总是愿意多看几眼。据坊间传言,他在教育局任职时期就曾和下属一些女老师有过绯闻,尽管这些绯闻没有被验证过,但也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于是就有人揣测,这个肖国军肯定是一个好色之徒。

肖国军来到广电局不久,就找各部门的领导谈心,然后他又放出风来,要对各部门中层干部进行调整。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下可不得了,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一些专门靠投机钻营的人连干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着怎么能保住自己的职位。还有的人妄想着能靠这次调整的机会再往上爬一爬。

夏雪不赞成某些领导干部一上任就烧所谓的三把火,尤其是动不动就调整干部。在夏雪看来,这一做法无疑是想借机培植亲信,藉此树立自己的领导权威。但反对归反对,夏雪现在也学聪明了,她对这种事情不发表任何意见,进入机关的这么多年来,夏雪亲眼所见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她是管不过来的。以前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遇到什么不顺眼的事情她还会说一说,可如今她连发表看法的**都没有了,因为她明白了明哲保身的道理。在机关工作这么多年,夏雪从自己惨痛经验教训中懂得,人在机关就要学会随波逐流,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做那个出头鸟,否则你一定会栽大跟头。

关于肖国军好色的事情,没过多久就被夏雪亲自验证了。

那天肖国军找夏雪谈话,虽然有例行公事的成分,但夏雪还是精心准备了一番,因为很多中层干部都被找去谈话了,夏雪知道自己也免不了。为了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夏雪认真准备了汇报材料,以及应该把握的尺度和分寸,临去之前她还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当夏雪一身清爽地走进肖国军的办公室时,肖国军眼前一亮,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道:“哦,是夏主任啊,快请坐。”

肖国军对夏雪早就熟识,夏雪作为项山电视台金牌主持人早已是家喻户晓。肖国军没来广电局之前就曾在电视上多次看过夏雪主持的节目,那时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对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主持垂涎三尺,心想如果此生能有机会将她搞到手,那么就是死也知足了。

当然,肖国军那时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广电局长,做了夏雪的顶头上司。如今这一梦想即将成为现实,肖国军难掩内心的兴奋之情,他眼望着夏雪,虽然表面上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心里面却早已想象着怎么才能将夏雪弄上床。

夏雪并不知道肖国军的内心所想,礼貌地弯了一下腰,躬身问候道:“肖局长好。”在夏雪躬身的时候,由于穿着低胸衬衣,那丰满的**就立刻露了半边儿出来,虽然只是现出了一道深深的乳沟,但也看得肖国军直咽口水。

夏雪在肖国军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将双腿合拢,将双手很自然地叠放在大腿上,显得落落大方。肖国军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故意干咳了两声,然后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将夏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说道:“嗯,我看过你主持的节目,很不错。”

得到肖国军的肯定,夏雪心里很高兴,心里合计着,看来只要工作取得成绩,就会得到领导关注。于是微笑着说:“谢谢局长,我做得还不够,还需要继续努力。”

没想到肖国军肯定了夏雪之后,突然又将话锋一转,说道:“嗯,成绩只代表过去,我希望你们文艺中心能在以往的基础上不断创新,不要因为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就感到满足,还要继续努力才行,争取越办越好。”

夏雪刚刚心里还美滋滋的,没想到肖国军给了一个甜枣吃,转手又给了一个巴掌,这让夏雪的压力陡然增加了起来,她琢磨肖国军说这话的真正意图,难道真是为了给她们施加压力?原本夏雪的心里挺高兴的,但肖国军的这番话却让她从快乐的巅峰跌入了谷底。夏雪分析不出肖国军说这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她认为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吧,故意把工作标准定得很高,让你既有压力又有动力。

但不管怎样,夏雪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表一下态的,否则显得拿领导的话很不重视。夏雪说:“请局长放心,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改版方案,在新的一年里争取将《欢乐二人转》推向一个新**。”

肖国军不动声色地说道:“嗯,你们的这种想法很好,不过要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要知道没有哪一个节目会永远火下去,很多节目都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欢乐二人转》也是如此,所以我奉劝你不要把精力全部放在这档节目上,你的能力水平这么强,总不至于一辈子都想做主持人吧?”

肖国军的一番话引起了夏雪的深思,的确,他说的很有道理,没有哪一档节目能永远火下去,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做主持人,可肖国军说这些话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她泼冷水吗?现在她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时期,这个时候给她泼冷水又有什么意义呢?夏雪还是不能明白。

肖国军见夏雪有些云里雾里的,就开始转入正题。肖国军不露声色地说:“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我希望你能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你现在只是一个副主任,以后可能还会成为主任、副局长,只要你按照我的思路好好干,你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肖国军说完之后,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夏雪,目光中释放出一种特别的东西,似乎在传达一种信息。夏雪跟他的眼神对视了一下,立即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赶紧将目光收回。

夏雪说:“嗯,那太谢谢局长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也希望您能多支持我的工作。”夏雪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她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说:“肖局长,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回去了,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办。”

肖国军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好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尽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只要我能说得算的,都会尽力帮你的,希望你能在多方面取得发展。”

夏雪再次致谢道:“嗯!好的局长,那太谢谢你了。”

从肖国军处回来,夏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好,总之这次见面让她感觉怪怪的。夏雪一直在分析着肖国军说这些话的用意,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肖国军身上有一些浮躁和**邪之气。

回来之后,夏雪和陆菲私下里交流时,说肖国军看起来似乎不是一个善类,在和她谈话时,眼神也是色色的,让她感觉很不舒服。陆菲也认为,对于这种男人应该小心提防才是,轻易是不能得罪的,他毕竟决定着你的人生命运和个人前程,得小心伺候着才行。但同时也强调,不能为了讨好领导,就低三下四或者不要脸面。一般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既要给足他面子,又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当然,这种尺度是很难把握的。

其实,除了赵晓红之外,夏雪在工作的这几年中,跟其他领导相处得都很愉快。那些异性领导对她都十分关爱,年岁较大的都像长辈一样仁厚,年纪相仿的都像兄弟一样热情。如今新来的这个肖局长,看起来比别的领导有些高深莫测,不过夏雪不担心,她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工作,不给他拖后腿,就一定会赢得他的赏识。在夏雪看来,这人和人之间相处,靠的就是互相尊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拿出真心实意来,就会得到对方的认可。

可这只是夏雪一厢情愿的想法,如今她遇到的是一个城府颇深的好色之徒,他就像一只凶猛的饿狼,对她垂涎已久。而她就如一只味道鲜美的肥嫩羔羊,即将成为他的猎物。夏雪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临近,肖国军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夏雪吃到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