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需要找一个化学和物理辅导老师,这孩子其他功课都不错,就是化学和物理有些吃力,很多英文术语搞不懂。李莹让廖智勋帮忙找辅导老师,找来找去,都不合适,廖智勋干脆推荐了晓雅。李莹一开始还有所顾忌,后来转念一想,这有何妨,我们大大方方的,她还能看出什么,于是同意了晓雅担当莎莎的辅导老师。李莹也想看看,廖智勋的妻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晓雅每周六都来给莎莎辅导四个小时的化学和物理。上了一次课后,莎莎就对晓雅崇拜得五体投地,在她眼里,这位老师太完美了,既漂亮又博学,简直就是女神。
李莹看到晓雅后,甚至产生了一丝嫉妒,她不是嫉妒晓雅的年轻和美貌,而是嫉妒晓雅的气质,那种淡雅、与世无争的气质,仿佛金钱和名利都与她无关的气质。
晓雅衣着朴素,牛仔裤、套头衫,双肩背包、披肩长发,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打扮,却让披金戴银、浑身名牌的李莹,感到了嫉妒,甚至感到了自卑。晓雅让李莹的名牌显得黯然失色,成了掩饰李莹内心空虚的俗物。但李莹表面不能表现出来,和晓雅还是客客气气,毕竟是自己女儿的老师,更不能让晓雅看出破绽,猜到自己和廖智勋的不寻常关系。
时光荏苒,一晃晓雅已经帮助莎莎辅导了半年功课,不仅是理化,只要莎莎在学校有不懂的地方,英文、数学、社会学,晓雅都尽力耐心帮助解答。晓雅讲课时不急不缓,温温柔柔,思路条理清晰,往往晓雅一点拨,就能让莎莎茅塞顿开,让原本枯燥无聊的学习变得生趣盎然。而且晓雅针对莎莎的一点一滴进步都给予足够的肯定和赞许,让莎莎原本来到国外后因为巨大落差变得自卑的心,又看到了阳光,感到了温暖。
莎莎很愿意和晓雅说心里话,她把晓雅不仅当成了自己的老师,更当成了好朋友和姐姐,很多青春期不能、不愿和妈妈说的悄悄话,她都愿意说给晓雅听。她也愿意让晓雅给她讲大学里面、实验室里面有趣的事情,每次讲完,莎莎都更加崇拜晓雅。莎莎将晓雅看成了自己的指路明灯、偶像姐姐和知心好友。
有一天,晓雅刚刚进入大学实验室准备一个实验报告,就接到莎莎的电话,听见莎莎低声跟她说:“晓雅姐姐,快来我家,有急事。”晓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莎莎的语气,她知道莎莎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她的帮助。她赶快放下手边的实验,赶往莎莎家。晓雅到了以后,看到莎莎站到一辆宝马车旁,看车牌是廖智勋的车。
晓雅问:“莎莎,怎么了?”
莎莎说:“晓雅姐姐,你跟我来。”
到了门口,莎莎拿出钥匙轻轻打开门,晓雅还不太明白莎莎到底要做什么,直到看到了门厅地上廖智勋的鞋和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西服、领带,晓雅倏忽间一下明白了莎莎到底要带她看什么。
她一把抓住准备带她上楼的莎莎的手,她不希望和莎莎一起上楼,捉奸在床,她自己不想看到那龌龊的一幕,更不想让刚满十四岁的莎莎看到那一幕,那太残忍,让莎莎今后如何和自己的母亲相处。
善良的晓雅悄悄但却很有力地拽着莎莎出了家门,她带着泪流满面的莎莎徒步走出了很远,一直走到了西温哥华的海边。晓雅也泪流满面,她不知自己是震惊还是伤心,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一个大女人和一个小女人,在海边抱头痛哭,一位是为自己的爱情哀悼,一位是为自己的亲情悲戚。
晓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会出现这样的一幕,莎莎早从妈妈和爸爸的争执中知道爸爸外面有“野女人”,但从来没有想到妈妈也会这样,现在有了“野男人”。
莎莎是因为来月经肚子疼痛难忍,从学校请假回家,本来是打电话让妈妈去接她,但妈妈一直没接电话。莎莎就乘坐公交车回了家,到家门口看到廖叔叔的车,她以为叔叔是找妈妈谈事情,没有在意。莎莎拿钥匙开了门,看见了廖叔叔地上的鞋和西服领带,还听见了从妈妈房里传来放浪的呻吟声,十四岁的莎莎已经明白一些两性之间的事情,她一下就明白妈妈和廖叔叔在干什么。
莎莎悄悄地退出房外,想了一会儿该不该告诉爸爸,但她最终决定不告诉爸爸,因为既然爸爸有“野女人”,那么他也没有权利指责妈妈。
但她还是给晓雅打了电话,莎莎最崇拜的晓雅姐姐,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的行为,莎莎不希望自己最喜欢的晓雅姐姐受欺骗。于是就有了莎莎要带晓雅上楼捉奸的那一幕。
两个人在海边坐了很久,疯狂地流过眼泪之后,出奇的平静。两个人都望着广袤无垠的大海,虽然风和日丽,海面没有波浪,但两个人的心底都是翻江倒海。
莎莎问晓雅:“晓雅姐姐,你打算怎么办?”莎莎一直叫晓雅姐姐,却叫廖智勋廖叔叔。
晓雅则拽着莎莎的手,真诚地望着莎莎的眼睛对她说:“莎莎,你要忘记今天的事情,也不要对妈妈提起,你要原谅妈妈,即使她不完美。”
“不,我无法原谅她,我做不到。”莎莎的声音里有愤怒和委屈。
“莎莎,你知道我九岁的时候,妈妈就因为乳腺癌去世了,从那以后,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我即使天天泪湿枕边,哭着想让妈妈回来,也无济于事,她永远也回不来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妈妈,即使她做错事情了,她还是你的妈妈,还是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
“可是姐姐,我无法接受,妈妈怎么能这样?”
“莎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包括我们自己也有犯错的时候,你只要想着她是最爱你的人,原谅她,好吗?”
“那你能原谅廖叔叔吗?”
晓雅一时语塞。“是呀,我能原谅吗?”晓雅问自己。她头脑里一团乱麻,她劝莎莎,是希望这个女孩不要一生背负上沉重的负担,毕竟母女之间的血缘和亲情是无法割断的。但自己和廖智勋呢?夫妻的感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