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晓雅之前已经感觉到自己和廖智勋的婚姻之间出现了问题,两个人的交流越来越少,即使有交流,价值观也背道而驰。
廖智勋沉浸在赚钱的疯狂和快乐中,对晓雅刻苦学习甚至有些鄙视,他曾经对晓雅说:“即使你努力那么多年后,考取了医生的执业牌照,你一年的工资也赶不上我做经纪人赚的佣金。”
晓雅则一直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她一直坚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自己还没有丰富的物质基础,只能做到照顾好自己、父亲、继母和弟弟,有朝一日,自己当了医生,有了高收入,她一定会投身慈善,帮助世界上那么多有需要的人。而她当医生的梦想,也是为了济世救人,帮助无数个家庭。
晓雅的情怀是廖智勋无法理解的,而廖智勋的世俗也和晓雅的境界背道而驰。两个人之间早已不像正常夫妻一样举案齐眉,恩爱相随,两个人仿佛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廖智勋的妈妈刘春枝来温哥华探亲时,两个人的关系则会进一步变得冷淡。刘春枝和儿子有说有笑,从不让晓雅加入其中,仿佛晓雅是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人。
廖智勋当年和晓雅结婚违背了母亲的旨意,现在似乎希望通过做个所谓“孝子”来补偿母亲,在婆媳之间从不知道平衡和斡旋,永远是以母亲的意志为转移,刘春枝来了完全就是家中的主人,数落起儿媳来从不留余地和面子,一副要把晓雅逼走的架势。
刘春枝每次从中国到温哥华都是大包小包,除了自己的衣服用品,便永远都是给儿子买的东西,晓雅从未在她的预算范围内。晓雅并不在乎是否有自己的礼物,她从小就被冷落惯了,爸爸和继母也从来都是给弟弟买礼物,每次都会以“下次再给你买”来搪塞晓雅,晓雅倒并不觉得如何。刘春枝本来想刺激一下晓雅的心,却每次都有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过瘾。
刘春枝从心里更厌恶这个儿媳妇,她是个快言快语,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而且每次都要和别人攀比,最终比出自己胜一筹才会觉得人生有意义,才会感到快乐。而晓雅偏偏是个低调内敛,从不说人是非的人,刘春枝觉得自己和这个儿媳妇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晓雅每天回家做完饭,大家一起吃。饭桌上如果廖智勋在,刘春枝会和儿子有说有笑;如果廖智勋不在,则是刘春枝看着中文电视吃饭。晓雅刷完碗之后,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写报告。
晓雅原以为每个家庭大致都是如此,直到一次到李大勇和丁伊娜家吃晚饭,看到饭桌上丁伊娜的婆婆和李大勇都对丁伊娜疼爱呵护,照顾有加,晓雅才明白原来大家庭的气氛可以这般和谐融洽。
晓雅曾经尝试做出改变,也想和婆婆有说有笑,和廖智勋加强交流,可尝试多次,都是徒劳无功,仿佛她的婚姻注定笼罩在冷漠中。
晓雅甚至在**变得主动,但当时已经和Angela、李莹烈火干柴燃烧的廖智勋,回家后已经没有精力再和晓雅享受夫妻生活,即使偶尔为之,也如交差一样。当时的晓雅以为是廖智勋白天疲于应付客户,太劳累导致的。现在她终于知道原因了。
晓雅无数遍地问自己:“你能够原谅吗?你能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晓雅还在假设,如果当初没有移民,两个人没有来到加拿大,他们的婚姻会出现问题吗?反复想了很久,晓雅终于明白,即使不移民,两个人仍然身处中国,婚姻中该出现的问题也还是迟早会出现,甚至会更快地出现。
她和廖智勋当初的结合也许就是个错误,两个人从来没有考虑过彼此间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是否相符,仅凭着朦胧的好感,尤其是晓雅被廖智勋体贴照顾自己所感动,两个人就懵懵懂懂地走到了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如今婚姻触礁,晓雅试图原谅,希望再给两个人一次机会,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从青春年少一起走过。于是晓雅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希望廖智勋只是一时出轨,希望廖智勋心里爱的还是自己。晓雅压抑住心里的伤痛,和廖智勋一如既往,廖智勋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完全不知道晓雅差点就将自己捉奸在床了。
日子就这样表面平静地过下去了,但在**,晓雅不再想让廖智勋碰自己,虽然努力原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她想到廖智勋和李莹在**的翻云覆雨,便难以再和廖智勋找到亲密无间的感觉。
她有感情上的洁癖,廖智勋在婚姻内的出轨和背叛,就像梦魇一般跟着她,每次醒来她以为一切都好了,一切都随着阳光的到来随风飘散了,但到了夜晚,梦魇一次次再度降临,挥之不去。
廖智勋正好也没有精力和晓雅缠绵,李莹、Angela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婚外情带来的刺激和快感,让他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才是成功男人该过的日子。廖智勋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类型的女人,除了像晓雅这样清纯坚强的,还有像李莹一样风情万种的,还有像Angela一样青春豪放的,廖智勋百花丛中过,不亦乐乎。
晓雅努力过后,从失望到彻底绝望了,夫妻间的感觉很是微妙,即使外人看不出来,自己也完全可以感觉到感情和亲昵是否还在。晓雅感觉得到,廖智勋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恋爱时的珍惜和疼爱,现在打个招呼也是走形式一样。
其实夫妻之间的感情和爱意就存在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以前晓雅因为终日伏案学习,落下了严重的肩周炎,廖智勋会时不时地帮晓雅按摩,还会给她灌个热水袋,帮助热敷。晓雅在桌前学习,廖智勋会走过来,亲昵地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嘴巴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我的女神,歇一会儿吧,别累坏了。”现在晓雅想来,那些关爱、亲昵的举动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晓雅从现在的廖智勋那里丝毫感受不到温情和体贴,她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和寒意。
刘春枝来时,晓雅还会从婆婆那里感受到加倍的彻骨寒冷。晓雅对自己的婚姻已经彻底绝望,她想到了离婚,她庆幸和廖智勋还没有孩子,否则最无辜的就是孩子,离婚后孩子不是缺失父亲,就是缺失母亲。
虽然晓雅想到了离婚,但让她最终采取行动的却是廖智勋的小心眼。一天晓雅帮莎莎补课到很晚,正好在李莹家的李天豪顺路送晓雅回家。路上李天豪热情邀请晓雅一起去吃夜宵,他还打电话给廖智勋,邀请廖智勋一起过去吃。
廖智勋在电话里说:“我吃过了,就不过去了,你们好好吃吧!”廖智勋其实早就看出李天豪对晓雅有好感,但碍于他是大客户的情面,廖智勋让自己忍住不发作。要是别人,敢惦记他的老婆,他早就要撕破脸了。
其实他也知道,李天豪当初找自己帮李莹买房,都是看在晓雅的面子上,否则那笔千万豪宅的巨额中介费,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经纪人来赚。
但晓雅和李天豪去吃夜宵,让他大为恼火。经历过婚外情的廖智勋,现在已经不相信有忠贞不渝的爱情。在他眼里,没有所谓的忠贞,只是遇到的**不够强大,筹码不够高而已。
他已经在Angela和李莹的**下心甘情愿地举手投降,晓雅会不会也被**?在廖智勋看来,李天豪有足够的本钱**晓雅,他年轻、英俊,最重要的是李天豪有亿万身家。就算晓雅现在弃他而去,投入李天豪的怀抱,他一点都不会惊讶。
想到这里,占有欲极强的廖智勋妒火中烧,虽然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但他绝对不允许晓雅背叛她,晓雅是他的,是他廖智勋一个人的,是他当年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他怎么能拱手相让?
刚才在电话里碍于李天豪,他没敢发作,甚至满脸堆笑地让李天豪和晓雅去吃饭。但晓雅一进家门,在家坐立不安的廖智勋就醋意大发。看到晓雅竟然脸上带着笑容回来,他更加愤怒。
他竟然问晓雅:“这么久才回来,吃的什么夜宵?是不是和李天豪上床了?是不是?我看看是不是?”
廖智勋边说还边把晓雅逼到墙边,一只手强行伸入晓雅的裤子,在私处检查,廖智勋冰凉的手让晓雅激灵哆嗦了一下,晓雅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自己的丈夫吗?这个完全不信任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丈夫吗?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廖智勋,你放开我!”晓雅眼泪汹涌,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屈辱,之前还留有一线希望的心,现在被彻底撕裂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见钱眼开,对李天豪投怀送抱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上床了?还是车震了?”廖智勋气哼哼地从晓雅的裤子里抽回自己的手,他摸到的是晓雅的卫生巾,手上还沾着晓雅的经血,廖智勋冲到卫生间去洗手。
晓雅泪如雨下,她已经不认识廖智勋了,那个曾经对她无微不至地关怀,将她视若珍宝,让她感觉安全的廖智勋已经无影无踪了,美好的、温暖的一切,都成了遥远的记忆,恍若隔世。
夫妻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怎能继续生活下去?现在的廖智勋对晓雅来说,已经变成陌生人了,让她难以辨认,彻骨心寒。曾经以为的地老天荒,终究敌不过廖智勋的出轨背叛、怀疑猜忌和晓雅的“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