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山留戀阿玲帶給他的溫柔鄉,這是他們第一次同宿過夜,讓他感到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向他湧來。有穩定的工作,有科研目標,還有相愛的人在一起,似乎真的是打開了一扇幸福之門。
他站在講台上的時候,紅光滿麵,精神振奮,顯得比平時更加帥氣。他侃侃而談,整堂課被他講授得妙趣橫生。
下課的時候,他被一個人攔住了。
這人是誰呢?
劉藍。
“這麽說,你確定要和她好了?”劉藍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是說,因為過於激動,作為學生,在稱呼老師的時候,連敬語都忘了加。
說話的時候,劉藍的手裏拿著一支包裝起來的鋼筆,鋼筆裝在一個樸拙的木盒子裏,上麵係著藍色絲帶,打出一個蝴蝶結。這大約頗有寓意,愛好戶外探險的汪若山仿佛那個樸拙的木頭盒子,藍色的蝴蝶結就是劉藍,她在想方設法捕獲他的心。
而盒子裏的那支精美的鋼筆,對一個尚未畢業的學生而言,購買它算是下血本了,幾乎要花掉她兩個月的生活費。
看見禮物的這一刻,汪若山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汪若山從來不過生日。於他而言,喜歡過生日的人很奇怪。為什麽自己出生的日子就非得那麽去紀念?如果非要紀念,那個日子應該叫“生孩日”,作為一個母親可以去紀念,畢竟那一天她將一部分基因傳了下去,並且懷胎十月不易,變得肥胖,伴隨孕吐,加上生產時的劇痛,這一切都是刻骨銘心的,是自然會記住的。至於小孩子,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退一萬步講,我們都是宇宙裏的原子,借父母的機緣臨時聚合在一起形成我們而已,不值得那麽強調。
當然他不會反對別人過生日,他不是把標新立異和格格不入寫在臉上的人。至於他自己,他就是不過生日。有時候已經過了那個日子,才驀然想起來。又過了些年,他快要忘記自己是哪天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