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完美陌生人

第五十五章 弗朗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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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和托尼默默陪伴着彼此。大多数人现在都坐着,除了拿破仑,他总是走来走去。没人再尝试想破解地窖门安全锁的密码了。

不知是谁哼起了《一闪一闪亮晶晶》。弗朗西斯觉得是拿破仑。她也默默跟着唱起来: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她想起了星光冥想那晚,想到了坐在马车上走过星光灿烂的星河,和吉莉恩一起。拉尔斯之前唱过《露西和钻石在天上》。她刚躺在简易**的时候,那首歌一直在头脑中回响。

弗朗西斯在心里回想着耳机里播放过的歌曲。

《文森特》。

《在星星上许愿》。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都跟星星、天空或者月亮有关。

玛莎昨天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你的一生都在低头看。你得抬头看。

“我觉得大家都应该抬头仰望。”弗朗西斯说着,站了起来。

“什么?”拉尔斯用胳膊肘撑起身体,“抬头看哪儿?”

“我们昨天听的歌都跟星星、月亮或者天空有关系,”弗朗西斯解释着,“玛莎还说过,我们得抬头看。”

年轻人好像恍然大悟,反应过来了。佐伊、本和杰茜卡一下子跳起来,围着房间走,伸着脖子,拿着弯曲的木架,研究起冥想室的拱形石质天花板来。年纪大一点的都慢慢跟着,更谨慎。

“你觉得我们要找的是什么?”拿破仑问。

“我也不知道。”弗朗西斯说。

一会儿,她突然有点儿失落,“没准儿我错了。”

“找到了!”希瑟指着一个地方说,“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杰茜卡回答。

弗朗西斯看过去。“我什么都没看见,”她说,“我视力不好。”

“是张贴纸,”托尼说,“有金色星星的贴纸。”

“贴纸有什么用?”卡梅尔问。

“贴纸上面的架子上还有东西。”佐伊说。

“是个包裹。”拿破仑开口了。

“我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弗朗西斯说。

“棕色纸裹着呢。”希瑟拉起弗朗西斯的手指向天花板,让她往对的方向看,“卡在两个顶梁交叉形成的小三角形区域,伪装成了木头的样子。”

“啊,是的,我看见了。”弗朗西斯其实还是没看见。

“很好,咱们把它弄下来吧,”杰茜卡对本说,“把我架到你肩上。”

“我不能把你架在肩上,你怀孕了,”本说,“你有可能怀孕了。”

“爸爸,把我架起来,”佐伊对她爸爸说。“你个子最高。”

“我觉得我们不够高,”拿破仑歪着头看了看高度,“你站在我肩上也够不到。”

“显然得扔东西过去把它打下来。”拉尔斯说。

“我跳起来把它打下来,”托尼看着顶梁,眼睛放光,“我就需要你们帮个忙。”

“你不可能跳那么高。”弗朗西斯说。

“我可连续三年保持了纪录。”托尼说。

“我不知道‘三年纪录’是什么,但你不可能。”弗朗西斯说。想到有人要跳那么高还挺搞笑的。“你会受伤。”

托尼看了看弗朗西斯。“弗朗西斯,你看过澳式足球吗?”

“我知道你说的是有爆发力地跳——”

“说真的,”拉尔斯说,“我们就朝上面扔东西,把它从架子上打下来。”

“我们会跳,”托尼好像还在自言自语,“我们跳得很有爆发力。”

“非常震撼地跳。”弗朗西斯想起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亨利五十岁时说自己想学滑翔,她嘲笑了亨利。弗朗西斯的所有朋友都摇了摇头。天呐,弗朗西斯,男人这个时候已经有中年危机了,你绝对不能说他做不到什么。亨利去上了三个月的滑翔课,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就得了慢性髋骨损伤。

“我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差不多是十二英尺(1),”托尼看了看顶梁,“我肯定能够得着,没问题。”

“踩在科林伍德那个球员的背上对吗?”希瑟说,“吉米·莫耶斯?拿破仑和我在现场。”

拿破仑背诵起来:“……这一跳,跳进了天堂,带来了成就,成了传奇——接着回到地上(耿耿于怀的伊卡洛斯),享受响亮的口哨。”

“这是关于足球的诗?”弗朗西斯问。

“没错,弗朗西斯,”拿破仑又摆出了老师的样子,“叫《高分》,布鲁斯·达维写的。讲的是跳高是人们想要飞这一愿望的体现。”

“写得不错。”弗朗西斯说。

“我的天啊,我们能不能先不说诗和足球,先想想怎么出去好吗?”拉尔斯捡起一个空水瓶,像拿标枪一样瞄准,朝天花板扔过去,结果打在顶梁上弹了回来。

“我负责把包裹弄下来。”托尼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肩膀向后,像刚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的超级英雄。

(1) 约合3.66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