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合一:王阳明详传

第九章 第三次讲学时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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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本塞源论

王阳明先生在上述“格物致知论”的末尾,紧接着以“拔本塞源”展开讨论,这是一篇极为有名的杰作,展示了王阳明至大至广的人生理念,其略道:

圣人之心,视天下之人无内外远近,凡有血气,皆其昆弟赤子之亲,莫不安全而教养之,以遂其万物一体之念。天下之人心,其始亦非有异于圣人也,特其间于有我之私,隔于物欲之蔽;大者以小,通者以塞,甚有视其父子、兄弟如仇仇者。圣人有忧之,是以推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以教天下,使之皆有以克其私、去其蔽,以复其心体之同然。其教之大端,则尧、舜、禹之相授,所谓“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而其节目,则舜之命契,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五者而已。当是之时,人无异见,家无异习,安此者谓之圣,勉此者谓之贤,而背此者,虽启明如朱,亦谓之不肖。下至闾井田野农工商贾之贱,莫不皆有是学,而惟以成其德行为务。何者?无有闻见之杂,记诵之烦,辞章之靡滥,功利之驰逐,而但使之孝其亲,弟其长,信其朋友,以复其心体之同然,则人亦孰不能之乎?学校之中,惟以成德为事;有长于礼乐,长于政教,长于水土播植者,则就其成德而因使益精其能。迨夫举德而任,则用之者惟知同心一德,以共安天下之民,视才之称否,而不以崇卑为轻重;效用者亦惟知同心一德,以共安天下之民,苟当其能,则终身安于卑琐而不以为贱。当是时,才质之下者,则安其农工商贾之分,各勤其业以相生相养,而无有乎希高慕外之心;才能之异若皋、夔、稷、契者,则出而各效其能,或营衣食,或通有无,或备器用,集谋并力,以求遂其仰事俯育之愿。譬之一身,目不耻其无聪,而耳之所涉,目必营焉;足不耻其无执,而手之所探,足必前焉;盖其元气充周,血脉条畅,是以痒疴呼吸,感触神应,有不言而喻之妙。此圣人之学所以惟在复心体之同然,而知识技能,非所以与论也。三代以降,教者不复以此为教,而学者不复以此为学。霸者之徒,窃取先生之近似者,假之于外以内济其私,天下靡然宗之,圣人之道遂以芜塞。世之儒者慨然悲伤,搜猎先圣王之典章法制,而掇拾修补于煨烬之余,圣学之门墙遂不可复观。于是乎有训诂之学,而传之以为名;有记诵之学,而言之以为博;有词章之学,而侈之以为丽。相矜以知,相轧以势,相争以利,相高以技能,相取以声誉。其出而仕也,理钱谷者,则欲并夫兵刑;典礼乐者,又欲与于铨轴;处郡县,则思藩臬之高;居台谏,则望宰执之要。故不能其事,则不得以兼其官;不通其说,则不可以要其誉;记诵之广,适以长其敖也;知识之多,适以行其恶也;闻见之博,适以肆其辩也;辞章之富,适以饰其伪也。呜呼!以若是之积染,以若是之心志,而又讲之以若是之学术,宜其闻吾圣人之教,而视之以为赘疣柄凿矣。非豪杰之士无所待而兴者,吾谁与望乎!

对于打算熟知王阳明先生的真实想法的人,建议对上篇精读、细读,否则是无法了解王阳明学说的精华的。

十月,王阳明的门生在越中地方建立阳明书院。阳明书院具体位置在越城西城门内的光相桥东边。

时间往后推十二年,就是嘉靖十七年(1538),王阳明去世后十年,巡按御史门人周汝员于楼前建立祠堂,悬挂匾额,题词道:“阳明先生祠。”

论良知与礼

嘉靖五年(1526),王阳明先生55岁,居住在越城。三月,王阳明给门生邹守益写了一封信(《与邹守益书》)。

当时邹守益因为遭贬到广德州担任通判一职,建筑复古书院,以集聚生徒,以及刻印《谕俗礼要》来教化当地民俗。他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一汇报给老师王阳明,王阳明写回信称赞他说:

古之礼存于世者,老师宿儒当年不能穷其说,世之人苦其烦且难,遂皆废置而不行。故今之为人上而欲导民于礼者,非详且备之为难,惟简切明白而使人易行之为贵耳。盖天下古今之人,其情一而已矣。先王制礼,皆因人情而为之节文,是以行之万世而皆准。其或反之吾心而有所未安者,非其传记之讹阙,则必古今风气习俗之异宜者矣。此虽先王未之有,亦可以义起,三王之所以不相袭礼也。后世心学不讲,人失其情,难乎与之言礼。然良知之在人心,则万古如一日,苟顺吾心之良知以致之,则所谓不知足而为屦,我知其不为蒉矣。非天子不议礼制度,今之为此,非以议礼为也,徒以末世废礼之极,聊为之兆以兴起之,故特为此简易之说,欲使之易知易从焉耳。

有关道德方面的变迁恒常的两个分类的论点,参看此书就不言自明了。

南大吉致良知修养的效果

四月,南大吉进皇宫觐见皇帝,结果却遭到贬斥丢了官。南大吉就此时自己的境况致信给业师王阳明,篇幅达一千数百字。信件全文兢兢业业,惟以得闻道为喜,迫切地向王阳明求学问道,生怕自己因为疏忽而不得领悟圣人之道而忧,全文中没有一个字提及自己的荣辱得失,以及被罢官后的愤懑。

王阳明读完南大吉的来信,感叹道:“此真有朝闻夕死之志者也!”

王阳明深深为南大吉有志于学问的精神所感动。如果没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精神,是不可能说出如此高深的话来的。于是他给南大吉回信道:

世之高抗通脱之士,捐富贵,轻利害,弃爵禄,决然长往而不顾者,亦皆有之。彼其或从好于外道诡异之说,投情于诗酒山水技艺之乐,又或奋发于意气,牵溺于嗜好,有待于物以相胜,是以去彼取此而后能。及其所之既倦,意衡心郁,情随事移,则忧愁悲苦,随之而作,果能捐富贵,轻利害,弃爵禄,快然终身,无入而不自得已乎?夫惟有道之士,真有以见其良知之昭明灵觉,廓然于太虚而同体。太虚之中,何物不有,而无一物能为太虚之障碍。故凡慕富贵,忧贫贱,欣戚得丧,爱憎取舍之类,皆足以蔽吾聪明睿知之体,窒吾渊泉时出之用。如明目之中而翳之以尘沙,聪耳之中而塞之以木楔也。其疾痛郁逆,将必速去之为快,而何能忍于时刻乎?关中自古多豪杰。其忠信沉毅之质,明达英伟之器,四方之士,吾见亦多矣,未有如关中之盛者也。自北宋张横渠之后,此心学不讲,或亦于四方无异矣。自此关中之士有所振发兴起,变气节为圣贤之学,将必自吾元善昆季始也。

在修养悟道方面,南大吉得王阳明熏陶的事例还有很多。据历史记载,南大吉与王阳明其交往时间虽不长,但二人却互相引以为知己。二人不仅情感甚笃,志趣相投,而且王阳明对南大吉的思想影响深刻。

讲学与实务

欧阳德初次见到王阳明先生还是在赣州的时候,在众多弟子里面,他的年龄最小。但是欧阳德凭借自己的才学已经顺利通过地方举办的乡试。因此,王阳明经常笑称欧阳德是“小秀才”。

欧阳德在王阳明先生左右的时候,不论王阳明安排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欣然恭命,即便是无比辛劳,他也决不会懈怠,故而王阳明对他也十分器重。

对此,王阳明说道:“我的讲学,正是要在你政务倥偬中进行,没有必要等大家聚集到一起才讲学!”

以上可以观得王阳明对实用活学的观点。

良知与见闻

后来,王阳明又曾经给欧阳德写信(《答欧阳德书》),如是写道:

良知不因见闻而有,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故良知不滞于见闻,而亦不离于见闻。孔子云:“吾有知乎哉?无知也。”良知之外,则无知矣。故致良知是圣门教人第一义。今云专求之见闻之末,则落在第二义矣。若曰致其良知而求之见闻,则语意之间未免为二。此与专求之见闻之末者,虽稍不同,其为未得精一之旨则一也。

另外,王阳明在信中提出了“知德性”和“知见闻”差异的讨论,本书将在后文再论。

钱德洪与王畿并举于南宫的考试,但此二人都选择放弃继续功名之路,与黄弘纲、张元冲同舟一起回到越城。

王阳明很高兴,之后大凡刚刚入王门的弟子,都必定先让钱德洪和王畿开导,等到其志向确定、认识境界开始提升的阶段,才提请与王阳明相见。每次见到钱德洪的时候,王阳明和弟子都默默对着焚烧的袅袅香火,相对始终无言。

他真是一个生性沉毅的人啊!

天地万物一体观与良知

八月,南方正是夏天,朝廷委派聂豹为福建省御史巡按,坐船到钱塘来见王阳明先生。

二人别后,聂豹致信给王阳明,写道:

子思、孟子、周濂溪、程明道无意相遭于千岁之下,与其尽信于天下,不若真信于一人。道固自在,学亦自在。

在王阳明先生的答书中,他以比喻的形式对聂豹进行解答(《答聂豹书》),略道:

(参见《王阳明全集》)

王阳明先生以讲学为己任,善于从中得到无限的快乐,大学者的人生态度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等泛泛之辈呢?

死后的门人

按:聂豹初次见到王阳明的时候,自称为晚生。此后过去六年,聂豹领命出任苏州知府,至此王阳明已去世四年了。

王阳明先生便按照他们赠诗的用韵依次谢答,全诗如下所录:

嘉靖丙戌十二月庚申始得子,年已五十有五矣。六月静六二丈昔与先公同举于乡,闻之而喜,各以诗来贺,蔼然世交之谊也。次韵为谢二首。

其一:

海鹤精神老益强,

晚途诗价重圭璋。

洗儿惠兆金钱贵,

烂目光呈奎井祥。

何物敢云绳祖武,

他年只好共爷长。

偶逢灯事开汤饼,

庭树春风转岁阳。

其二:

自分秋禾后吐芒,

敢云琢玉晚圭璋。

漫凭先德余家庆,

岂是生申降岳祥。

携抱且堪娱老况,

长成或可望书香。

不辞岁岁临汤饼,

还见吾家第几郎?

因为当时正好是十一月十七日,王阳明起初给儿子取名字王正聪,时过七年后,王家因为家产纠纷,外舅黄绾因为当时需要避讳,所以就给王阳明的小儿子王正聪改名为王正亿。此名后来一直沿用,被记入王家族谱。

惜阴会

王阳明先生应刘邦采的邀约撰写《惜阴说》一篇,兹录入部分如下:

(参见《王阳明全集》)

可见,王阳明先生所谓的致良知,也表现了要珍惜光阴的含义。

良知

编者按:嘉靖六年(1527),王阳明先生路过吉安,顺便给安福的诸同仁寄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诸友始为惜阴之会,当时惟恐只成虚语,迩来乃闻远近豪杰闻风而至者以百数,此可以见良知之同然,而斯道大明之几于此亦可以卜之矣。程明道曾有云:“宁学圣人而不至,不以一善而成名。”此为有志圣人而未能真得圣人之学者,则可如此说。若今日所讲良知之说,乃真是圣学之的传,但从此学圣人,却无不至者。惟恐吾侪尚有一善成名之意,未肯专心致志于此耳。

(参见《王阳明全集》)

大凡有志于探求智慧的同仁,在实践躬行方面难免有不足之处,作为今日的我们也应该警惕类似的问题发生。

致良知的修养方法

嘉靖六年(1527),王阳明先生56岁,居住在越城。

这年正月,王阳明先生在写给黄宗贤的书信中(《与黄宗贤书》)劝谕其重视自我修养,信中大致这样写道:

人在仕途,比之退处山林时,工夫难十倍;非得良友时时警发砥砺,平日志向鲜有不潜移默夺,弛然日就颓靡者。近与诚甫言,京师相与者少,二君必须彼此约定,便见微有动气处,即须提起致良知话头,互相规切。凡人言语正到快意时,便截然能忍默得;意气正到发扬时,便翕然能收敛得;愤怒嗜欲正到腾沸时,便廓然能消化得:此非天下之大勇不能也。然见得良知亲切时,其功夫又自不难,缘此数病,良知之所本无,只因良知昏昧蔽塞而后有,若良知一提醒时,即如白日一出,魍魉自消矣。《中庸》谓:“知耻近乎勇。”只是耻其不能致得自己良知耳。今人多以言语不能屈服得人,意气不能凌轧得人,愤怒嗜欲不能直意任情为耻;殊不知此数病者,皆是蔽塞自己良知之事,正君子之所宜深耻者。诸君知谋才略,自是超然出于众人之上,所未能自信者,只是未能致得自己良知。须是克去己私,真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参见《王阳明全集》)

句句恳切,妙味无限。

著述问答

四月,邹守益于广德州重新刻印王阳明先生的《文录》。

王阳明先生自行标注了年月,吩咐钱德洪分类排次,在此时写给邹守益的信中说道:“你的编录请以年月为顺序,不再根据不同文体而进行分类,我的学问专门以讲学明道为事业,不在乎文辞体制的差异。”

过了一天,钱德洪发现了没有被收录的文章,询问王阳明先生的看法。

王阳明回答道:“这不是孔子删述《六经》的方法。三代的教诲不明晰,大都是因为后世学者繁文盛而实意衰,故而所学的东西都忽略了其最本质所在。比如孔子删《诗经》,如果只根据文辞来筛选,岂只有三百篇而已呢?正因为孔夫子以彰显圣道为自己此生的志向,所以他的选择才有所精简。《六经》所有的删述和此例是基本相同的。若以爱惜文辞,便非孔子垂范后世的本真含义了。”

钱德洪说道:“先生文字,虽一时应酬不同,但无不是源于自己的性情。更何况学者传诵日久,恐为后世好事者所编辑,反而违背了今日裁定的本意了。”

于是,王阳明先生同意邹守益加刻附录一卷,最后送给邹守益,总共四册。

今日所传的《传习录》中卷也收录了钱德洪撰写的序言,读后即可知晓钱德洪编撰此书的本意。

兹摘录全文如下所示:

(钱)德洪曰:昔南元善刻《传习录》于越,凡二册。下册摘录之。先师手书,凡八篇。其答徐成之二书,吾师自谓“天下是朱非陆,论定既久,一旦反之为难﹔二书姑为调渟两可之说,便人自思得之。”故元善录为下册之首者,意亦以是欤?今朱、陆之耕明于天下久矣;洪刻先师文录,置二书于外集者,示未全也,故今不复录。其余指知,行之本体,莫详于答人论学与答周道通、陆清伯、欧阳崇一四书;而谓格物为学者用力日可见之地,莫详于答罗年庵一书。平生冒天下之非诋,推陷万死,一生遑遑然不忘讲学,惟恐吾人不闻斯道,流于功利、机智以日堕于匈狄、禽兽而不叫,其一体同物之心,譊譊终身,至于毙而后已;此孔、孟以来贤圣苦心,虽门人子弗未足以慰其情也;是情也,莫贝于笞聂文蔚之第一书:此皆仍元善所录之旧:而揭“必有事焉”即“致良知”功夫,明白简切,使人言下即得入手,此又莫详于答文蔚之第二书,故增录之。元善当时汹汹,乃能以身明斯道,卒至遭奸被斥,油油然惟以此生得闻斯学为庆,而绝无有纤芥愤郁不平之气。斯录之刻,人见其有功于同志甚大,而不知其虎时之甚艰也。今所去取,裁之时义则然,非忍有所加损于其间也。

(参见《传习录·钱德洪序》)

小结

自从王阳明先生镇压了朱宸濠的叛乱,躲避过了奸臣们的谗谤和陷害,此所谓如王阳明先生所言“某于此‘良知’之说,从百死千难中得来”。到这一时期为止,王阳明思想中的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的三个纲领已经完备形成,阳明学的体系随之形成。故而在此期间,王阳明先生主张自己一派的学说,和门生反复论述自己的观点,他对教学的各种反思对后人是十分宝贵的财富。

另外,从神仙养生论、儒老佛三教论、入山养静论、拔本塞源论、天地万物一体论到“心之动静”“洒落与敬畏”“讲友间的态度”等诸学说中,其中最恳切要说明了的,恰如孔子和弟子间的问答那般,一言以蔽之,王阳明门下诸门生文武兼达、学德并进,以圣贤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并为了成为那样优秀的人一直努力!

即顾璘(1476—1545),明代官员、文学家。字华玉,号东桥居士,长洲(今江苏吴县,其于1995年撤销)人。弘治间进士,授广平知县,累官至南京刑部尚书。少有才名,以诗著称于时,与其同里陈沂、王韦号称“金陵三俊”,后宝应朱应登起,时称“四大家”。著有《浮湘集》《山中集》《息园诗文稿》等。

南大吉是明代中期关学学者之一。字符善,号瑞泉,明代陕西渭南人,南金长子。性豪宕,雄于文。因王阳明曾为其座主故称门生,后与王阳明有过一段特殊的交往关系,深受阳明心学之影响,其思想也从原来笃信程朱而转向阳明心学。

聂豹(1486—1563),字文蔚,号双江,江西永丰县人,为王守仁心学正统传人,是明代有名的廉吏之一。聂豹推崇王阳明的“致良知”学说,以阳明为师,但他认为良知不是现成的,要通过“动静无心,内外两忘”的涵养功夫才能达到。著有《困辨录》《双江集》等。

即心学。所谓心,它包含了两个大的概念,此概念中又分小的概念。两个大概念,就是指形质之心和有质无形之心。心藏神,就是指识神和性体。识神也就是后天获得的思维,也称欲神、欲念、识心、主观意识等等。

蔡宗衮,字希渊。正德十二年进士。官至四川提学佥事。

白鹿洞位于九江庐山东北玉屏山南,虎溪岩背后,是北宋六大书院之一。

夏良胜,字于中,南城人。少为督学副使蔡清所知,曰“子异日必为良臣,当无有胜子者”,遂名良胜。正德二年举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授刑部主事,调吏部,进考功员外郎。

一说77岁。存疑。

位于今浙江省东南部。

金克厚,字宏载,号竹蜂,吕前人。尚志砥行,困于科举,从学于余姚王阳明先生,行弟子礼。阳明先生传授“心学”,金克厚潜心学习,深受影响,若水之赴壑。授六和知县,历官工部郎中。为官以廉洁称。

徐珊(1487—1548),字汝佩,号三溪,浙江余姚人。嘉靖壬午浙江亚魁。仕至湖广辰州同知。嘉靖间,珊以庙工采木于盘顺中里之卯洞,凡居二年。著有《卯洞集》四卷等。

欧阳德(1496—1554),字崇一,号南野,泰和(今江西泰和)人。明理学家。嘉靖二年进士,历刑部员外郎,以学行改翰林编修。累迁礼部尚书。以宿学居显位。知六安州时建龙津书院。复集四方名士于灵济宫讲学,至者五千人。德遇事侃侃持正,好引掖后进,为京师讲学之盛。卒,谥文庄。德所为诗文、章奏、案牍及讲学之文,有欧阳南野集三十卷;又有南野文选四卷,(均《四库总目》)并行于世。欧阳德还指出“良知”与“知觉”也不同。

魏良弼(1492—1575),明理学家、教育家,字师说,一作师悦,号水洲,新建(今属江西南昌)人。受学于王守仁,与钱德洪、陈九川、刘邦采、罗洪先、邹守益等往复论学,联集讲会,阐扬王学。著有《水洲文集》,后人撰有《魏水洲先生行略》。

颜回(前521—前481),字子渊,春秋时期鲁国人,他14岁即拜孔子为师,此后终生师事之。在孔门诸弟子中,孔子对他称赞最多,不仅赞其“好学”,而且还以“仁人”相许。历代文人学士对他也无不推尊有加,宋明儒者更好“寻孔、颜乐处”。

日文中无有“子华”,但是信中又说“四方朋友”,前后不通,故而查《王阳明全集》后补上。——译者注

即释迦牟尼和老子的学说。

原文为“渤湖”,应是对“渤海”的误写,亦有可能为“鄱阳湖”,此处存疑。——译者注

舒柏,字国用,江西靖安县新兴都(今高湖乡)舒家人。明正德年间中举,任歙县右训导,后为梧州府同知。曾先后主管紫阳、梧山、岭表等书院,两广人士多游学于此。因随从王文成平田洲之乱有功,升南京刑部员外郎,未到任,即改任两浙盐运司运同。不久任南宁知府。著有《亚峃遗稿》《系言》等书。

即钱蒙。

魏良政(1496—1527),明经师,字师伊。江西新建人。嘉靖四年(1525)解元。王守仁巡抚江西时,与兄良弼,弟良器、良贵往学,深受守仁赞许。潜心于良知之学,著有《时斋集》《时齐集》。

指朱熹。

原文为“淅”,应为错讹。

元至元末置,属庐州路。治所在六安县(今安徽六安市,1992年撤销)。辖境相当于今安徽六安、霍山等市县和湖北英山县地。明洪武初废六安县入州。1912年废州为县。

原文为“仆(BOKU)”,疑错讹,纠正为“吾”。

王畿(1498—1583),中国明代思想家。字汝中,号龙溪,学者称龙溪先生。浙江山阴(今绍兴)人。师事王守仁。为王门七派中浙中派创始人,著有《龙溪全集》二十卷。

一说同年十二月十二日。

事实上,王正亿为王阳明亲生儿子。王阳明44岁时,因为没有儿子,而且其妻子诸氏也没可能生产了,遂由父亲龙山公做主,过继了王阳明堂弟王守信的儿子,即王正宪,过继时其已8岁。到王阳明晚年,55岁的时候得正亿。后来在阳明弟子的帮助下,王正亿继承了王阳明新建伯的爵位。

刘邦采,明教育家。字君亮,号师泉,江西安福人。初为邑诸生,以做“圣人”为志向。与刘晓、刘文敏等先后受业于王守仁。嘉靖七年乡试中式,授寿宁教谕,迁嘉兴府同知。不久弃官归。嘉靖十三年邹守益以国子祭酒致仕归,与之共建复古、连山、复贞诸书院。为学主张“性命兼修”。认为吾心主宰谓之性,性无为者也,故须首出庶物,以立其体。吾心流行谓之命,命大使者也,故须随时运化以致其用(《明儒学案·江右王门学案四》)。要求学者“修(九)容以立人道,慎(九)思以达天德,舒(九)畴以顺帝则”(《易蕴》)。善于辩说,聂豹称其“力大而说辩,排闷之严,四座咸服,人皆避而让舍,莫敢挂其锋”。著有《易蕴》。

原文写作“书夜”,当为错讹。——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