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私情

尾 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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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自己的病妻等待照料,肖梁向陳惠蓉作別了。室外天色灰蒙蒙的,凝結著秋盡的肅殺。

她妝點了一下容顏,撥通了市府辦公室的電話,告訴值班員派一輛車子來,她要去看望一位病臥在床的老知識分子,一位功勳卓著的地質學家。她是在兩個月前的一個下午去市第一醫院檢查身體遇到地質學家的夫人,才知道馮先生患病人院的事。

她與馮先生相識有六年的曆史了。當時她還在報社作一名記者。馮先生五十年代中期畢業於北京地質學院,之後赴蘇聯留學四年,六十年代初,他便將一腔心血傾注在祖國的山川大地,以超常的熱情,橫溢的才智為祖國地下寶藏的發掘作出了重要貢獻。他的成績有目共睹,兩部地質構造理論的專著在世界地質界產生轟動,曾被許多國家邀去訪問、講學、交流。西方一些發達國家以重金相許,希望他能改變國籍,而他為自己貧窮的祖國竭心盡力之情始終不渝,推掉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含辛茹苦報效中華。

對馮先生這種精神,輿論界大作宣傳,陳惠蓉代表本報采訪了他。初次見麵,他在她心目中留下了極好的印象。此人決非那種高拔響亮調門,沽名釣譽巧牟私利之徒,他質樸如蒼山裸石,清純似深澗溪泉,富國強民是他奉獻不息的動力,一雙飽含著憂國憂民之情充滿著堅韌不拔的精神,和潛藏著艱辛疲憊的眼睛令每一個見到他的正直的人都感到灼熱的光芒,並由衷產生崇敬之意。

采訪用了許多的時間花了不小的力氣,一部報告文學的材料斷斷續續一直未能聚齊,馮先生對記者似乎提不起什麽興趣,完全是出於禮貌才作接待,才在她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後作幾句簡短的回答,然後就一點詞兒也沒了。而且今天好不容易在他的辦公室撲到他,明兒他的影子就又晃動在了荒原野嶺間。為了深入進他的靈魂開掘其問豐富的礦藏,陳惠蓉便跟隨他和他的助手做了半個月的野外勘察,領略了他紮實嚴謹的工作態度和不辭勞苦的工作作風,回來後執筆疾書。向讀者奉獻一部感人肺腑的篇章,《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等十幾家報紙電台做了轉載,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以後,她常惦記先生的工作生活情況,也常在一些媒體上見他的一些消息,但由手各自都忙,很久沒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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