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沒把陳慶之放在眼裏的張文秀。
從不屑到震驚,隻不過是刹那之事,當張文秀聽到宋天南口中緩緩念出的那首《暮春漫興》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如墜穀底一般,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
恰恰與宋天南相反,張文秀並不認為剛剛這首詞是陳慶之抄襲之作,若是它人所寫,這麽優美的詩詞恐怕早就已經傳遍了天下,哪會像這般的默默無聞,無人所知。
若是這首詞是別人填的也就罷了,不就是一把折扇嗎,自己又不是輸不起,問題的關鍵在與寫這首詞的偏偏是那陳慶之所寫,別人或許已經不記得了,可是張文秀又怎麽會忘記自己小時候就是因為與陳慶之的年紀相差不多,每次上學堂時,都會聽到先生一遍一遍地提起陳慶之的名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張文秀的心裏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自己先一步於陳慶之考上童生,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隻是自己沒想到陳慶之隕落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沒幾年的功夫,自己居然連他的消息都已經聽不到,眼看著一代所謂的神童已經泯滅於眾人之中。
隻是,現在情況似乎好像又有了新的變化。
或許那首詞給宋天南隻是留下了抄襲的印象,可是讓張文秀害怕的就是,當年那的才華橫溢的陳慶之……他又回來了。
有了當年痛苦的經曆,張文秀又豈能讓陳慶之如此的得意,既然宋天南以為他的詞是抄的,那自己不妨就順水推舟一把,有宋天南在先,又誰有敢指責自己,指責自己就等於指責宋天南。
仔細地想清楚事情的關鍵,張文秀終於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當著這麽多士子的麵,發出了宋天南最為期待的聲音。
終於有人肯替自己說了句話,宋天南心裏不由長長出了口氣,要是張文秀還不站出來的話,今天的自己可就真的是把臉丟得幹幹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