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教争夺凡人信仰,也就相当于阻断了神道教那些意外身死,转而受封为神祗的弟子的成道之路。
两者之间,自然是要产生剧烈冲突的!
知道了这里面的根本原因,就能明白,为什么丹教这边对于此次争端,毫无兴趣了。
向梅生讲明了这些,陈均衍掏出了五枚法珠,递给梅生:“这是我早年炼制的一套禁制法器,可以用于护住方圆十里之地,寻常金丹境修士,绝不可能打破,你今后在外自立洞府,会用得上的。”
梅生心中颇有些感动,无论紫云观里低辈弟子如何,至少这些长辈,都还是很不错的。
当下,梅生也不推辞,他确实需要这么一套禁制法器。
见梅生收下了,陈均衍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如此,你们就离山吧。”
梅生也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就此拜别两名太上长老。
一转身,吴均敬忽然追上来,道:“我送你下山!”
陈均衍见状,眉梢一动,猜到了自己这师弟是想要做什么,但也没有阻止。
梅生随着吴均敬走出灌云峰,便听吴均敬问道:“你确定我的修行,是外邪干扰?”
梅生略有些意外,但既然吴均敬问了,他也不会隐瞒。
当时进入道境,梅生的视角俯瞰整个方壶山山脉,其间的人、植物、动物乃至于泥土金属水流,只要梅生想,就能看透其间本质。
这些本质,正是梅生将来需要通过道基九转,化入自身五气当中的,有了它们,梅生才能继续精研符箓之道。
在当时的视角当中,两位元婴境太上长老的情况,梅生同样一清二楚。
特别是吴均敬,他体内受外邪侵染,致使躯体不能如一,作为大赤天门下修士,在排除外邪,重新获得“金丹”状态之前,自然是不可能修为长进的。
对那外邪,梅生看得一清二楚。
“吴长老,晚辈确定。”
梅生答罢,便见吴均敬的脸色难看起来,嘴里还低声念叨着:“难道又是十魔宗?他们灭了正阳宗还不够!”
十魔宗,元始魔教凡间道统的旗帜,寻常修士,闻之色变!
梅生赶忙安慰吴均敬:“长老不必担心,应当与十魔宗无关,依我之见,只要有一颗玄阳涤魂丹,便足够了。”
玄阳涤魂丹,属于七品丹药,人丹上品。
梅生目前也还难以炼制,估计需要完成筑基之后,才能尝试。
“玄阳涤魂丹?”吴均敬小声重复着,脸色好了很多:“上品的人丹啊,也不好求呀!该找谁呢?”
梅生神色一动,对吴均敬道:“长老,晚辈晋入筑基境后,也能尝试炼制玄阳涤魂丹,只是……”
梅生话才说到一半,吴均敬已经满是喜色地打断他了。
“对呀,你修炼的是紫部洞真丹经,这可是本门一等一的炼丹法诀,别只是了,说你想要什么奖励吧,只要我能弄到的,都可以!”
梅生苦笑,奖励不奖励,完全是次要的好不好!
“长老你误会了,晚辈的意思是,炼制玄阳涤魂丹的宝材不易寻找,而且晚辈也没有炼制过这种丹药,贸然动手,只怕损耗很大!”
吴均敬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回去了只管好生修行,筑基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宝材的事情,我去解决!”
梅生想要的,就是能够多多练手,炼丹这种事情,经验还是很重要的!
与吴均敬约定好了,梅生便找到鱼龙泽,带上聂宇、王玉希等人,护持着聂凡,一路离开紫云观乃至方壶山!
好在他们这一行,除去冯二娃,所有人都已入道,在方壶山中跋涉,倒也并不是太过困难。
哪怕聂凡始终昏迷,与体内的净火对峙,他的身体素质也在那里放着,至少不怕颠簸。
这一日,众人又从山脊翻过了一座山峦,前方再有不远,就能离开方壶山。
梅生见众人都已疲累,便下令在一处小溪旁休息。
聂宇在众人中算是修为比较高的,别人都累得不行,他却四下搜索猎物,要野炊。
不多时,他就开始往回拿什么兔子、野鸡、鱼以及各色野菜。
王玉希很开就也坐不住了,跟在聂宇的屁股后面,见到什么都很惊奇,大呼小叫,把猎物统统吓得落荒而逃,引得聂宇不时愤怒斥责。
冯二娃没那么活泼,却很懂事,跟着柴伦收集干柴,准备生活,脸上却也很开心。
梅生坐于林下也不行功,就这么看着众人,心中油然而起一股平安喜乐,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那儿孙绕膝的情景当中。
“天伦之乐固然好,但若寿数有限,依旧享受不了多久,而且还会让子女陷入悲痛之中,着实不可沉湎此间。”
梅生在这等心境之下,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要追求长生,必须长生,唯有长生!
否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心有所感,梅生便直接施法,将聂宇、王玉希捉了回来,顺便也让柴伦、冯二娃留下。
“口腹之欲暂时放一放,如今正好又到一月之期,你等收拾心神,听我讲道。”
言罢,梅生便开始讲述他近来对于练气境中修行的新感悟,一股玄之又玄的道蕴随着他的声音,回**在林溪之畔。
聂宇、王玉希、柴伦和冯二娃迅速进入了道境。
与之同时,附近的树木、花草似乎也都开始有韵律地摇动起来。
小溪中,水流忽然变化,若是有人观察,就能轻而易举看到溪水变成了一层、一层的状态,有的层流得快,有的层又流得慢。
位于底部的那些层,遇到石头便被纷纷打碎,破碎的溪水变成一滴、一滴的状态存在于溪流当中!
如此奇景,无人得见,却也可惜。
但这还不是全部,溪水中的鱼虾贝壳,纷纷露出水面,好似听讲。
林间也有豺狼虎豹、鼠兔鸡豚,乖乖来到周围,俯卧臣服。
随着时间流逝,远处的树梢上有许多飞鸟惊起,呼呼啦啦发出嘈杂的声音。
梅生感到那个方向来了一位很熟悉的老朋友,便停下讲道,微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