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是錦衣衛,捕快隻是你用來掩飾的身份對不對?”
冉清已不知道如何看待這個渾身都透著神秘的人了。
他有時像個邋遢隨性的市井混混,有時像個聰明機警的公門老手,有時像個悍勇無畏的莽夫,有時又像個思慮深沉的學者。
以她的智力和見識,就隻能猜到一種原因——梁叛的捕快是假裝的!
他其實是個飽讀詩書、又精通武藝,甚至還有世家背景、隱藏極深的厲害角色。
冉清難得出於少女心的浪漫幻想,卻被梁叛一開口就打破了——“扯淡呢,你是三流小說看多了罷!”
梁叛忍不住笑道:“我如今倒的確在明麵上是捕快,暗地裏還有個錦衣衛的身份,可這是接替呂致遠才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就是個小捕快,再往前就是個小混混。如果沒有當捕快,或許我現在已經是南門西一帶最大幫會的頭目了。”
冉清笑了笑,覺得他這話倒有三分不可信。
這時遠遠走來一個穿著苧麻粗夾襖的漢子快步走來,梁叛認得那是俞二的長隨,因為是洪藍埠人,所以家中長輩給他起了個名叫埠郎,也是跟著他們的大車來的。
俞埠郎到了不遠處,小跑幾步來到跟前,對梁叛欠了欠身,說道:“梁五爺,我家二爺差小的來問你老人家有沒有空,若是有空的話請你過水榭去耍子,有兩位大人想見見你。”
梁叛問:“二哥有沒有說是哪兩位大人?”
俞埠郎道:“是蒯少爺的上司。”
這一句就有點妙了。
梁叛知道蒯少爺是蒯淳安,可蒯淳安是甚麽人,這人在南京錦衣衛裏麵是個“恩蔭寄祿”得來的百戶官,隻吃餉不管事。
南京錦衣衛在冊人數最多時一度達到十幾萬,一個千戶所甚至會出現好幾個千戶、幾十個百戶的局麵。
特別是本朝崇佑帝,嘴上一再說要“厲行精簡”,可是隻要一高興起來,還是隨手就把個南京錦衣衛百戶、千戶的頭銜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