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時間改變的，有很多的東西。
聞西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他的任務，大體上已經達成了。
這些年，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成了白家的門客，剩下的時間，都在為白家出謀劃策，而在他出謀劃策的結果下，白家在朝堂的話語權，越來越大了。
他能感覺到，李世民就是一隻老虎，隻是這隻老虎，越來越老了，已經吃不動肉了。
氏族與皇權的衝突，這幾年來，愈演愈烈。
朝堂上的官員，換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不乏一些非常陌生的麵孔，這些人，都是從底層出來的，和李世民一條心，但是縱使如此，在朝堂上，李世民的話語權也開始逐漸的衰弱。
最為直觀的表現，在於李世民說的思維，已經越發的緩慢了。
朝堂上幾乎進入了一個詭異的邏輯，氏族提出來的想法，李世民想都不用仔細想，直接會駁回去，哪怕其中不少的東西，在聞西看來，其實是非常不錯的建議。
而李世民的想法拋出來，成功的也不是很多，這些氏族，並不會因為李世民是皇帝就會給麵子。
程咬金回來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上朝了。
一開始，他極力主張李世民攻打李天，但是說著說著，發現了朝堂上的不對勁，沒有人對李天感興趣，他們爭奪的，隻有那麽幾樣東西，水泥的配方。
為了這個東西，李世民甚至殺了一批人，可是縱使這樣，他還是沒有拿到配方。
而更為惱火的是，氏族的報複也來得很快，他們將李世民派係的一些官員全都彈劾了下去，聽說因為這件事，李世民發了很大的脾氣，然而卻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聞西覺得這個真的非常的諷刺！
曾經的他，帶著這兩樣東西想要回來，但是卻被朝廷出賣了，賣給了李天，現在，他們卻又為了這兩樣東西打生打死，看的聞西哈哈大笑，但是往往，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他才是最為悲劇的那個人吧！
而因為水泥，國庫開始空虛起來！
氏族們利用水泥，開始修建城牆，為此，李世民付出了幾百萬兩的天價！
除此之外，氏族還修建了水泥道路。
千萬不要誤會，他們並不是做好事，在他們修建道路之後，往日裏普普通通的道路，開始收費了，而且價格堪比進城的費用，一般的商隊，根本就跑不起！
但是除非你不出門，不然的話，就得先花錢！
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大唐的商人開始萎縮，尤其是長安的商人。
往日那種千萬商賈齊聚大唐的長眠再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人對於朝廷和氏族的抱怨！
李世民知道這些，但是他沒有辦法，反而，他隻能看著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的錢財，如同流水一般進入了氏族的口袋，眼紅得不行！
當然，這是李天的主意。
而這個主意，本身就是一個絕戶計！
無數的商賈跑到了雷州，於是大夥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往日裏，長安可以說，匯聚了各個地方的果實糧食和商賈，而這一幕，出現在了雷州城！
李世民悔之晚矣，想要讓大夥去打仗，但是程咬金以年老體衰拒絕了，而更多的武將更是不願觸碰眉頭，就連程咬金這種老將軍都沒有辦法，他們能好到哪裏去？
直到這一刻，李世民還是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他手底下的將領，已經沒了血性！
他隻是大發脾氣！
而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候，孔慎，孔老夫子死了。
這老頭終於死了，李天長長的鬆了口氣。
但是對於李唐來說，不亞於一場地震！
無數的文人自發的湧向了孔家。
原本，他們對於孔慎沒有什麽印象，雖然孔家世世代代都出大家，但是他們也習慣了，甚至因為孔家的名人太多，他們連名字都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孔慎不一樣，他出名，是因為李天！
他從始至終在和李天作對，雖然每一次都被打敗，但是，他的精神傳遞了下來，所有人都被他這樣一個老頑固感染到了！
孔慎老爺子一死，於是李世民知道了，想要提前對李天出手的計劃，已經車的行不通了。
等到五年期快滿的時候，他開始組織人手，叫了很多人，準備來打仗了。
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李天幹掉！
與此同時，聞西選擇了告辭。
他看向了白家的家主，微微歎息一聲，開口道，“老家住，聞西要告辭了。”
白家家主看著他有些不解。
於是聞西開口道，“現如今，朝堂上的大局已經定下了，正在麵臨的，就是對雷州的戰爭，換而言之，朝堂上已經沒有什麽大事了，我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聞先生客氣了，留下來吧，聞先生大才，我還需要聞先生替我指點迷津呢！”
老頭的話讓聞西笑了笑，他看了看四周，也沒有其他人，這才走上前去，用一種極低的聲音開口道，“老家主，您還是早做打算把！”
老頭一愣，“聞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聞西歎息了一聲，“雷州從一個破爛的小城發展到五年前的樣子，殺了薛仁貴，打敗了程咬金，花費的時間隻用了不到短短的三年，現在五年的時間已經過去，有些東西，我都沒有辦法想啊！”
老頭深吸了一口氣，他搖搖頭，“聞先生多慮了，李唐富有四海，區區一個雷州城，不是對手吧……”
顯然，他自己也不確定！
聞西隻是笑了笑，“有些事情，說穿了就不好聽了，我能告訴老家主的是，有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去得越早，能得到的也就越多。”
老頭愣住，眯著眼睛，“可是據我所知，李天並不喜歡我們這些氏族。”
“那是不守規矩的氏族啊！”
聞西搖了搖頭，“他想要的，是一個比較平等的世界，是不讓人隨意淩駕在他人頭上的世界，一些權力，他斷然是不可能答應的，但是同樣的，也有些東西，必然是他要拿出來交換的。”
說著，聞西眯起了眼睛，“據我所知，李天殺了很多氏族，但是也有不少氏族選擇了投降，而那些投降的，現如今，恐怕已經不亞於一些二流氏族了，而他們之前，在雷州城也不過是一些鄉紳大戶而已，甚至連氏族都稱不上啊！”
老頭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