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退縮嗎?”
周若涵自嘲一笑。
獨孤轅入贅三年,哪怕離婚,若是危險來臨,周家還是會受牽連。
以前覺得獨孤轅很廢,但日子過得也算風平浪靜,沒有太大的起伏。
現在……
看來是富家豪門的身份,也不見得讓自己臉上貼多少金。
如果有選擇,周若涵寧願獨孤轅還是以前那個隻會擺爛的丈夫。
獨孤轅仿佛看穿了周若涵,但卻沒著急安慰,而是拿上新衣服進了浴室。
在浴室裏,他翻了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電話沒響幾下就通了。
附近某海島漆黑的破屋中,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拿著手機接了個電話。
“半年沒電話來,我以為你死了呢。”
獨孤轅嗬嗬一笑,說道:“接到電話第一句話以為我死了,鬼才願意給你打電話。”
老人正是獨孤轅的師父獨孤勇,隻是屋內黑暗,沒看清他的長相。
師徒二人寒暄了幾句後進入正題。
得知獨孤轅大鬧賀家訂婚禮,獨孤勇並沒有多驚訝。
甚至還覺得獨孤轅的沉浸時間有點長了。
“我在行動中,遇到一個人,是個降頭師!”
“他說他能浴血重生,我也試過他的脖頸,確實沒能把他殺死。”
“師父你見多識廣,降頭術之中,有這麽厲害的降頭嗎?”
獨孤轅隻是想搞清楚範卓言的缺點,賀家正一道場,幾乎所有道士他都知道缺點。
就算不知道,在實力麵前,缺點無處遁形。
獨孤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降頭術,可以浴血重生……”
“讓我想起了一種死而後生的降頭術,一旦被施展,那麽此人將會永世不得超生,遊離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
“不過由於對死者付出代價太大,這類降頭術幾乎已經絕跡,修煉之法早已失傳。”
獨孤轅愣了下:“他確實說永不超生,或許就是您說的那種降頭。”
“那就沒錯了!”
獨孤勇說道:“此為降頭術中的血胎換骨,這種修煉之法非常特殊,條件也比較苛刻!”
獨孤勇說話比較緩慢,聲音較為嚴謹渾厚,沒有絲毫玩笑之意。
大概意思是說,血胎換骨,首先要選擇的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性,在她帶著怨氣、仇恨等,自願修煉,才可下降。
下降成功之後,需要一段時間的潤養,可能半年,也有可能要一年時間。
成型後的血胎換骨非常恐怖,在降頭之中已經屬於無敵的存在,無法消滅,唯一的缺點是,血胎換骨後,人不再是人。
而是鬼!
獨孤轅聽完,覺得降頭術真是把邪惡演繹得淋漓盡致。
邪修也一樣,已經完全脫離了人性的邪惡方式。
“不對,你說的是身懷六甲的女性,可我遇到的是個男性,莫非這男的也能身懷六甲?”
獨孤轅想起範卓言可是男的。
除非是個假小子。
獨孤勇卻不以為然地說道:“當然了,單單是血胎換骨,絕對做不到浴血重生;你所看到的男人,正是血胎換骨第二階。”
接下來就是類似前麵所說的。
血胎換骨是女性,而進階的,就是要她去取甘願為自己去死、又愛她入骨之人的性命,吸取血肉。
又要經過一定時間的熔煉、成型。
那些被吸走的血液,就會慢慢成形,雖然是個實體,實際上卻是血液成形的。
血液成形的鬼東西,但凡有一滴血液漏掉,它遇血就會迅速占領,等到了一定的量,就會重生。
嚴格意義來說,他就是一個嗜血的怪物,屬於不死的存在。
獨孤轅聽後,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可見範卓言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正一道場上哪找那麽變態的降頭師?
當然,範卓言並不算降頭師,隻能算是中了降頭的邪祟。
跟獨孤轅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既然你遇到這種人,那就要小心點,他可能不是很強,但是能耗死你。”
殺又殺不死,碰到血還能重生。
如果自身儲備的血量充足,基本上就是不死的存在。
“我知道了!”
獨孤轅又寒暄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看來我還是得再努力些,起碼的應對之策要有。”
“他隻是不死,而不是無敵!”
獨孤轅衝了個涼出來,看到周若涵托著下巴,很惆悵地坐在床邊盯著外麵看。
“餓不餓?出去吃個宵夜?”
獨孤轅來到周若涵的對麵坐下。
“肖山有冷粉嗎?”
周若涵反問。
冷粉,是西廣狗肉之都的特色粉,最正宗的就是廈港。
“當然有。”
獨孤轅起身,掏了副眼鏡戴上出門去了。
可賀家正滿大街地在找他啊。
到樓下大堂,周若涵還看到幾個西裝打扮的人正在櫃台查看入住顧客的信息。
一般私人信息是不會給外人看的,但這家酒店有賀家的股份在內,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獨孤轅視若無睹,帶著周若涵出了酒店,穿過兩條街,來到比較幽暗的角落。
這是路邊攤。
“你不用戴口罩了?”
周若涵覺得奇怪,之前還戴著口罩,現在居然換戴眼鏡了。
“戴眼鏡透透氣!”
“老板,兩碗冷粉。”
獨孤轅對店裏的老板吆喝。
“好嘞,馬上就來哈!”
話音才落,就見三四個西裝打扮的人走進了店裏。
“老板,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西裝打扮的人拿出了一張A四紙,上麵打印著一個戴著口罩穿著黑衣的人。
周若涵一愣,抬頭看了眼。
那紙張在燈光下比較透,光看輪廓就很眼熟了。
不正是之前獨孤轅的那身打扮嗎?
“你……”
周若涵還想說話,被獨孤轅做了個噓的手勢。
老板搖搖頭,說:“沒見過。”
幾人沒說什麽,帶著紙張轉身走了。
全程都沒看獨孤轅這邊一眼。
周若涵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獨孤轅回去第一時間就換衣服。
那他是怎麽躲過大堂的耳目的?
“戴口罩的誰認得出,難道賀家沒有你的照片?”
周若涵好奇的問道。
獨孤轅笑道:“怎麽可能沒有,我去收利息的全過程都被監控錄下來了。”
“拿著我的照片滿街找,他們有那個膽量才行。”
獨孤轅說道。
全程都被拍下來了,還不能拿著獨孤轅的照片滿街找?
“為什麽?”
這讓周若涵百思不得其解。
用照片不是更容易找到人嗎?
比如剛才,如果那幾個穿西裝的打手拿著的是獨孤轅沒戴口罩的相片,早就可以當場抓獲了。
“很簡單啊,你都看到新聞了,如果你不認識我,突然有人拿著我的照片問你,有沒有見過,你會怎麽想?”
獨孤轅反問道。
“有沒有覺得當年的新聞是假的?又或者認為,當年的賀福衡根本沒死?”
“這就等於告訴肖山所有人,賀福衡沒死,那事情就更複雜,到時候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