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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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是基督堂郊區裘德住所的門前———離他以前住過的聖西拉教堂圍地很遠,那地方令他悲哀以至懊喪。雨正下著。一個穿著破舊的黑衣服的女人站在門口台階上跟裘德說話,裘德一手把著門。

“我孤零零的,一個子兒沒有,也沒有家———這就是我!父親把我得到的每一個便士都借去以後就把我趕出家門,把錢投進他的生意,然後在我隻是等著一個職位的時候就罵我懶。我是任老天爺擺布了!要是你不能收留我幫助我,裘德,我就得去救濟院,要不就得去更壞的地方。我順路來的時候剛剛有兩個大學生朝我使眼色呢。在有這麽多年輕男人的地方一個女人可很難保持貞節。”

雨中說這些話的女人是阿拉貝拉,這是蘇跟費樂生再次結婚後那天的晚上。

“我為你難過,可我隻是有個住處。”裘德冷冷地說。

“那你趕我走?”

“我給你點錢,夠你幾天吃的住的。”

“哎呀,可你就不能發點善心讓我進去?我受不了再去找酒館住,我這麽孤單。求你了,裘德,為了老交情!”

“不,不!”裘德急促地說,“我不想再提起那些事,要是你再說那些我就不幫你了。”

“那麽我想我得走了!”阿拉貝拉說。她把頭俯到門柱上開始啜泣著。

“這房子住得滿滿的。”裘德說,“除了我自己的,還有一個額外的小房間———比個櫃櫥大不了多少———我在那裏放了我的工具、模板還有我留下來的幾本書。”

“那對我來說就是宮殿啦!”

“那裏頭也沒有床。”

“可以在地板上鋪個小床。那對我來說就夠好啦。”

裘德不可能對她太嚴苛,又不知道怎麽辦,裘德叫來房東,說這是他的一個熟人,極度危難中想找一個臨時避難所。

“你大概記得我以前在羊羔和旗子酒店當女招待吧?”阿拉貝拉毫無顧忌地說,“我父親今兒下午辱罵我了,我離開了他,可是我一個便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