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8 点的时候,牙齿莫名地疼了起来。开始时强撑着,龇牙咧嘴的,不吱声。这回可是不比往昔,一个劲儿地钻心地疼,这下不由我了,真的坚持不了了,直哼哼。
妻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疼过,上点儿牙膏就好了。说着就递了过来。刚上去时有点儿甜丝丝的味道,还真管用不疼了,就说声谢了老婆。
话刚说完,又疼了起来。比先前更猛烈了些,不止如此,大约是这牙触犯了头里的那根线、那片领地,它们紧密配合,上下夹攻,我真的抗不住了,再也顶不住了。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说了声我去门诊部看牙便夺门而出。
也是巧了,值班的黄医生我们是认识的,就是口腔科的。我疼得说不出话来,给他指指上面两边的牙齿。
他看了一眼说不是上面是下面,牙神经都暴露出来了。
我咬着牙说不对,是上边!
不是,那是你自己的感觉。不由分说,说了句麻药就不扎了吧,我点了点头,不扎就不扎。他拿起电钻三下五除二,最后一刻的那个疼呀。
说也怪了,还就真不疼了,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回到家里不久,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疼了起来,比先前更加疯狂。
真受不了了。号叫了两声,就在心里骂,王八蛋的黄狼子,连个牙也看不好啊!
我的心灰到了极点。人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狗命,一点儿不假啊!头里的那只鸡、牙齿里的那几把锥子,狠狠地、狠狠地……
疼死我了!
我要死了!
你为什么不再去一趟医院呢?
医院有什么用?附属科的医生们都不当班,遇到了一个还是个两百五,还去找他不是自讨苦吃,难道杀了两颗还不够,让他去杀光不成?
索性不睡了,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天亮了,咬牙喝了一碗稀粥。
8点钟的时候准时蹦进了门诊部的口腔科。是高医生,见我这模样,她笑了,我也笑了,不过这笑不好看。我不想说话,也没说话。
她敲了敲上下牙齿:怎么没一下子杀掉,还留了两颗?
真是哭笑不得。我咬牙切齿地说:本来就是上面的疼,昨晚让黄狼子给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下面不疼的给杀了。
她笑得更灿烂了:该死的黄狼子,犯病了!
你们可别犯病啊,你们一犯病,病人们就倒血霉了!
这次高医生给打了麻药,这下又杀死了两条神经。加上被庸医谋杀的两条,有四颗牙齿成了摆设。
怎么不找他们讨个说法呢?
已经是这样了,还说什么法呀?能给你再安装上去还是补你二两银子?都是熟人了,放人一马吧,也算不得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那个必要,他能自省,后来细点儿心也就有了。
你是个好人!
现在才知道啊?本来就是个好人,就是做了些错事,也是个做了错事的好人。
我这时就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为什么是一丝呢?
那只鸡还没休息啊!今天是第三天了,我虽然有时也闭着眼,可是根本就没睡着啊!不过,它的伙伴被消灭了,它的劲头好像也小了些,没了帮手,就不能一唱一和,兴趣就少了点儿吧!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