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回家吃饭。
不再走原路,这头进那头出。仍然迈着走队列的步伐,沿途风景一片。
我不管那些。
这人真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
哦!有点儿境界!你好像没事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节奏还是那个节奏,一丝儿不减,只是没说罢了,我就是想看看,到底能咋的?
白天易混,夜晚难挨。到了第二个晚上,特别是夜深人静之时,脑瓜子里的那只鸡开始了疯狂。那笃笃的动作一阵紧似一阵,频率似乎没变。
这个时候我力求想点儿什么。想点儿过去的辉煌,可以自我陶醉;想点儿罗曼蒂克,可以想入非非;想点儿生财之道,可以武装自己;想点儿乱七八糟,可以麻痹神经……
想到了这么多,一定有好听的,也让我的精神享用一回呗?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想了一下这半生没什么辉煌,只有后怕,想到那个腥风血雨就觉害怕。想了半天非非,实在惭愧,没有艳遇,连梦也不曾,就有点儿后悔亏待了人生。天上掉馅饼,有那个想法没那个命。前些时日脑中一个接着一个直往外蹦,今儿个却一个不现。我没了一点儿办法,没了丝毫的脾气。我想睡,这瞌睡虫子了无踪影。我不敢动弹,怕惊动了身边的她。我不敢呻吟,怕骚扰了家人。我想投降,没人接受。我还能怎样呢?穷途末路了。
我忽生奇想,就合着这个频道,哆、来、咪、哆、来、咪、哆、来、咪、发、索、拉、西、拉、西、发、索、哆、来、咪、1、2、3、4、5、6、7……
你真逗!我都上不来气了……
我就这么唱了一晚上。有时睁着眼唱,有时闭着眼唱。你别说,还真找到了点儿感觉。我想要是一直这么唱下去,说不定就成了个作曲家,或许弄个知名的著名的也有可能,作家不是要体验生活才能出得了好作品吗?我这可是贴身体验切肤之痛才产生出来的呀!
恭喜,一个伟大的作曲家就这样诞生了!
至天明,起床了。
我一脸喜洋洋的样子,说了句,昨夜好梦!
亲了谁了?
做了个好梦。一个好好漂亮的歌手给我唱了一晚上的歌子,好听极了!
什么歌呀,唱来听听!
哆、来、咪、哆、来、咪、哆、来、咪、发、索、拉、西、拉、西、发、索、哆、来、咪、1、2、3、4、5、6、7……
什么破玩意儿,闭嘴!妻笑了。
我也笑了,笑比哭好。
孩子们也笑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好!
你昨夜里没睡是吧?
是的,你知道了?
看你这样子还能不知道,还扯着疼吗?
我点点头。
你去看看吧,我和小霞说了,让峰哥给老陈过个话,好好查查。
这不才一天多吗,我就不看,还能死了不成!
大清早的,说些什么破话。你不只是你,你属于我,你属于这个家。
我说:再坚持一天。
她说:你看着办吧!
他们走了,我也要走了。
你还去那个步行街上的 9 号吗?
换个地方吧,我想去海边。
海边好,吹海风、闻海腥味,心情好,还治那个神经衰弱呢!
人聪明如你多好!你可别轻巧把自己嫁了,一定要嫁对人,不能便宜了那个不是你的人的人。
那你给摸索一个吧!
这是你自个儿的事,别人代替不了。
我要早多少年碰到你,我就和你结婚了。
你那时还小着呢!
我要你等着我!
你这是开我的心啊!
说了半天你都看不上我,还让我不要轻巧嫁了,你骗我的。
这次我选了一条通往海边的小路,没多少人走这条路,不会引来人们观赏。我神情专注,依然迈着匀速的步伐,这个速度和头里面的那个保持了一致,这是巧合,绝对不是刻意的。腿走在地上,头里的那个走在脑子里,那个默契呀,都令我妒忌了,走着走着,我哑然失笑。
难得你有这个好心情。
半小时后,我来到了海边,极目远望,除了水就是天,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身子移向了大海的深处。一股子腥味扑面而来,从七窍通透全身……
不知过了多时,就见不远处露出了几盘礁石,渐渐地露出了一大片,那海就远去了,似乎到了天涯。
这时来了些赶海的人们,大都是妇女,以年长的居多。海藻、海蛎子、小螃蟹、海参什么的都进了她们的小筐子。
这时又来了几个甩长线的,一条条的大鱼小鱼进了网兜。
这里真是个好去处,过去时是可望而不可即,现在成了零距离。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见远处的礁石不见了,那远去了的海水又涌了回来。
我觉着了人们开始在撤退,又觉着了我又身在海中间了……
这时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叫,快回来,大潮就要来了,要不就回不来了!
环顾四周,我真的在海中间了,就见远处的天际一道白痕接一道白痕涌了过来。
我清醒了,涨潮了,真的该往回走了。不多时,脚下就是一片汪洋,再不走,就真的回不去了。
下了礁石,走入已没了膝盖的海水之中,有点儿凉凉的……
躺在岸边的小山洼里,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看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涌,心里头惬意极了。
肚子饿了,拿出准备好的一袋妻单位做的面包,还有凤爪——就是那个鸡的爪子——啃了起来。我说好了要来海边,中午就不回家吃午饭了的。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浪息了,大海蔚蓝,一切归于平静。
夕阳西下时,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枕着山,面向大海,这是我在这个小城里二十年来唯一如此享受。
责问自己,过去时你都干什么去了呢?
起风了,山头遮住了太阳,感到了一丝凉意。
我,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