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不断地绕着太阳公转,时间稍纵即逝。很快,1987年的中秋节到了。
中秋节,是万家团聚的日子。半个世纪以来,每个中秋节,余琦一家人,都要团聚在一起吃饭、赏月、尝月饼、聊天。
中秋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皎洁的明月,镶嵌在银色的天空中。辉映到如茵的草地上,晶莹夺目,如梦如幻……
余家小院,吃完团圆饭,一家人一边赏月观景,一边吃着月饼。
当年的小建国,已经成长为一个五官端正、活泼可爱的少年了。他的个子,比同龄的孩子稍微高点。自打黎宏伟从黄家湾把建国接回来以后,董欣就把这个孩子视为己出。朝夕相处,黎建国完全忘记了黄家湾,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母黄凤兰,他只知道,董欣,就是自己的妈妈。
董欣对建国的爱,渗透在每一个生活细节之中。小时候,建国喜欢玩枪。董欣就到玩具店里给他买枪,家里面,大大小小的玩具枪,摆满了茶几。有一次在玩具店,建国一眼看中了一个黑色的塑料玩具枪,董欣看了看标价,三块八毛钱,她算了下账,有一点犹豫。而建国却拿着玩具冲锋枪“嘟嘟嘟”地模仿着战士,玩了起来。她咬咬牙,帮孩子把玩具枪买下了,回家的路上,建国告诉董欣:“我长大了要当总司令,指挥千军万马!”董欣高兴地说:“啊,当总司令,好啊,好啊!”只要孩子高兴,董欣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
每天睡觉之前,董欣只要有时间,就给建国讲童话故事。一千零一夜、聪明的一休、葫芦娃、西游记,她都给建国讲过。
余家小院,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温馨和美。
翌日,董欣将要启程赴美国留学了。看着正专心致志吃月饼的黎建国,她有万千不舍。她担心,孩子离开自己久了,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会淡下来……
这时候,只见建国拿起叉子,先把月饼里面的蛋黄放在旁边,再叉起一块香香甜甜的月饼,细细地品尝。最后用叉子叉住蛋黄,慢慢地吃蛋黄,弄得满嘴的蛋黄粉……
看着建国可爱的样子,余琦和董欣相视而笑。
余琦摸了摸建国的头说:“光顾着吃,你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好圆哦,吴刚正捧着桂花酒慰问嫦娥呢!”
建国抬起头,看了看月亮,说:“我好想到天上去和小玉兔玩呀……”
此时,董欣在想,明天就要启程,建国怎么办?还没有等董欣开口,余琦说:“把孩子送回来吧,你到国外,安心学习。”
董欣很清楚,孩子交给母亲,肯定是最放心的。但是,母亲年岁已大,身体又不好,小男孩又很调皮。她实在不忍心给母亲添麻烦。她有些左右为难。
余琦看透了女儿的心思:“孩子,考虑问题要从大处着眼,你这次留学机会来之不易,是一个提高自己的好机会,你放心地把建国交给我吧。”
余琦告诉黎建国,妈妈就要离开你到美国了,以后就由外婆来照顾你。
“美国在哪里?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陪我玩?”孩子眼神中,透出了悲伤。董欣说:“圣诞节,妈妈就回来了,你跟外婆在一起等妈妈,好不好?”可怜的建国忍住哭。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和爱,让人动容,董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董欣走了。晚上,到了睡觉时间,建国缠着要外婆讲一个故事,余琦说:“好,你先洗澡,刷好牙,乖乖躺在**,外婆给你讲故事。”孩子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安静地等着外婆讲故事。
就这样,在董欣不在的日子里,每天晚上,余琦都会给建国讲故事。在余琦的精心抚育下,小建国一天天在长大,而余琦自己却一天天在变老,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