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天边救母亲

第二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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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琦肺癌复发,已是晚期,生命之火正在一天天熄灭……

岁月流转,红尘变迁。

1993年,是余琦来到人世间的第60个年头。这天,正在忙于撰写博士论文的董欣,接到妹妹董霞从国内打来的越洋电话,妹妹急切地告诉她,母亲余琦肺癌复发,已是晚期,生命垂危……

妈妈旧病复发?震惊之余,董欣感到心痛万分。通过健康管理,妈妈身上的癌细胞不是没有了吗,怎么又反复了?她追悔莫及,悔恨自己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妈妈执行绿色健康管理方案。她甚至觉得,妈妈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病人,所以松懈了健康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地执行正确的饮食方案和运动方案,没有很好地休息和调理,导致旧病复发。

癌症正一步一步地吞噬着妈妈的生命,董欣心急如焚。她迅速安排母亲到美国康疗,全家人也做好了护送母亲赴美的准备。

这个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打乱了所有的计划。黎宏伟的诊所改建工程施工,电焊焊渣点燃建筑材料,引发火灾。

大火中,人们的尖叫声、哭泣声弥漫诊所内外。

当时,黎宏伟出诊在外,董欣正在诊所内赶写博士论文。华人病友陈浩熊患肾病在医院六楼住院。火灾发生时,他正躺在**,门一开,浓烟就冲进来了,很呛人。陈浩熊赶紧叫醒同病房的病友,大家一起用水将棉被打湿,牢牢堵住房门,阻止浓烟灌进病房。

与此同时,他们将毛巾淋湿后捂住口鼻防止被呛。过了一会,电全断了。一名患者眼见火势凶猛,居然从楼上跳下逃生。

面对浓烟和烈火,董欣强令自己保持镇静,迅速判断危险地点和安全地点,组织大家尽快撤离险地。她告诉大家,千万不要盲目地跟从人流和相互拥挤、乱冲乱窜,而应该朝明亮处或外面的空旷地跑,尽量往楼层下面跑,若通道已被烟火封阻,则应朝背向烟火的方向离开,通过阳台、气窗、天台等往室外逃生。

黎宏伟火速赶回。起火的那一层,在大楼中部第六层,那里明火最为集中,滚滚浓烟一度将楼下的楼梯封死,堵住了人们的逃生通道。一些人摸黑走到楼梯口准备冲出去,终因墙壁发烫,浓烟逼人,不得不返回。

男人沙哑的嘶叫声、女人的哭喊声、消防车的工作鸣笛声,持续不断。消防人员冲进火海救人,黎宏伟大声地叫着:“大家尽快撤离,尽快撤离!医护人员赶紧救人,赶紧救人!”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凌晨4时50分,现场明火被全部扑灭。经过清点勘查,过火面积上千平方米。

尽管火势被遏制,但还是有人在火灾中不幸遇难,多名住院患者受伤。一些患者脸被熏黑,面部出现水泡。大火中,董欣的双手被烧伤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余琦的病,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这场大火又给了董欣以巨大的打击。医院遭受严重损失,自己也受了伤。稍作整理,董欣争分夺秒地给弟弟妹妹们打电话,马上安排母亲赴美康疗。她叮嘱弟弟妹妹们,千万不要将诊所遭遇大火和自己受伤的真相告诉妈妈。

余琦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生命之火正在一天天熄灭……

她虚弱地劝董欣道:“孩子,你安心学习,妈妈不想到美国给你添麻烦了,我很好,我会等你的。”

董欣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她明白,母亲不愿意到美国,是不愿意给自己增加负担。

秋夜,凉风轻轻吹过。在董欣的坚持下,第二天,余琦就要赴美国治疗了。整个夜晚,董亮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感觉,天,是那样的阴晴不定。在莫名的忧伤缠绕下,他终于盼到了天亮。

上午十点,董亮、董霞和董燕陪伴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的母亲余琦,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国际机场,董欣和黎宏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母亲。此时,面如土色的余琦身体越来越虚弱,奄奄一息……

医生确诊,余琦已经是肺癌晚期。癌细胞恶性增殖所形成的肿块,已经布满她的腹部。由于癌细胞侵犯神经,疼痛一直伴随着她,夜间更加明显。一般的药物已经难以控制。由于组织坏死,她的全身出现溃疡,并持续咯血。

眼看着妈妈的病情一天一天地加重,董欣心如刀绞。她不停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妈妈接到身边?自己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家里陪伴妈妈?为什么非要来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