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時性情

暗蛾破繭的那個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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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絲寶在一個夢裏驚醒。夢裏她在與邱好**,淋漓歡暢,她滿足地仰臉看他,從他的眼睛中看到雙頰緋紅的自己,幸福且性福的女人。邱好是立在床邊的,她隻能看到他結實瘦削的上半身,隻能觸摸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堅實有力,每一寸肌膚都帶著入侵性。她陶醉在被他入侵之中,在入侵中她徒勞地呻吟。如果夢在此刻醒來,便是兩腿間的一團溫濕,心裏的一陣可供回味的暗悸,她可以嬌羞地打通他的電話,告訴他,她在春之夢中思念著他。可是,夢真是無理,不按她追尋的美好形式結束,**不能讓她醒來,她想醒也不能。

傅絲寶將被子拉過頭頂,臉還是紅的,不是因為春夢羞紅了雙頰,而是因為他的話——他,怎麽可以在夢中說出那樣的話?

他的表情比她還要痛苦,那句話仿佛在他心裏已盤桓很久,像躲在繭中的蛾子,暗處的掙紮她看不見,但是破繭的一刹那,他解脫了,她嚇著了。

邱好說:“你,為什麽一直要假裝**呢?”

傅絲寶在夢裏木木地張著嘴,仿佛嘴裏含著糖塊,因為倒吸一口冷氣,糖塊衝進了她的咽喉,她感覺如鯁在喉的不快,感覺窒息的痛苦,她說不出話,她在自己的沉默中醒來,遍身汗,羞忿得臉紅心跳。

你,為什麽一直要假裝**?

你,傅絲寶,確定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嗎?

這兩個問題實在是太棘手,讓她連起床、穿衣、開車時都不能專注。

她的白色帕薩特在道路上行走得恍惚,交警將她攔下,她看著女交警暗黃平庸的臉,忽然想起電視裏常播的那個廣告——交警問駕車的女人:“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的皮膚這樣年輕嗎?”她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她也有問題,與女人的皮膚一樣揪心勞神的問題,屬於女人自己的隱秘問題。她想問:“能告訴我你與丈夫或男友的**可有**?能告訴我什麽是真正的**嗎?”她咬住自己的嘴唇,聽任交警檢查她的行駛證與駕照,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害怕她一張嘴,那隻蛾子便會飛出來,盤桓在她心暗處伺機破繭的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