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转向周无敌:“你和莫古不同,南陵国主软弱无能,苍天地把控军政大权,摄政于南陵。而你们四位南陵名将,杜神宇、你、莫古,何时得到过他的真正重用?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
周无敌心头一震,陈敬之继续说:“若你能加入我的阵营,我可以保证,将来那南关八百里英魂峰,便是你实现抱负的广阔天地,无人能够阻挡你。”
“如果你加入我的阵线,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南关千里的英魂峰域,你将有足够广阔的天地去实现你的雄心壮志,无人能够阻挡你的步伐!”
“你们与洛明渊不同,在南陵,你们永无出头之日,而在我这里,你将会真实地活出自我,展现才华!”
周无敌嘲讽地凝视着陈敬之:“原来,你绕了这么大圈子,只是为了劝我背叛国家?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那么你自己呢?”他质问道,“现在的你和南陵的苍天下有何区别?你不是也在重复他的老路吗?”
陈敬之内心对人才极为珍视,尤其像周无敌这样位列南陵四大名将的人物,他认为这样的英才程皇帝当年都曾竭力招揽,自己自然也有理由收入麾下。为此,他精心布局,先从心理攻势入手,再为他描绘一幅未来的蓝图,许诺给他希望和舞台。
然后他揭示真相,指出周无敌所在的环境和国家无法给予他施展抱负的机会,最后让周无敌自行抉择。
面对周无敌眼中的嘲讽,陈敬之心中暗叹,又是一个忠肝义胆之人,不然怎会提出如此问题。
“我和苍天下,终究是不一样的。”陈敬之直视周无敌,“若我是他,南陵早已改姓,我会把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一个强大的国家不应有异声纷扰,他设想中的苍天下应当独掌乾坤,苍家势力渗透南陵朝廷内外,并得上官家族鼎力支持。”
“可以说,苍家完全有能力掌控南陵,然而他却因顾虑世俗的目光、畏惧世人的非议,未能付诸行动。”
“百姓们期盼的是能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君主,只要新主比旧主做得更好,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一位明君,改朝换代反而是好事一件。”
周无敌愣愣地看着陈敬之,此刻的陈敬之显得狂傲不羁,眼中透着无所畏惧的光芒,举手投足间尽显睥睨天下之势。
仁嘉和李大吉互望一眼,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这才是他们誓死追随的主公,这才是值得他们衷心效忠一生的领袖!
周无敌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你们陈家和如今的苍家又有何本质区别?也没见你们取代程家,成就陈家江山!”
陈敬之摇头回应:“你误会了,陈家与苍家的情势迥异。苍家既有上官家的支持,又历经数十年在南陵朝廷经营根基,更握有南陵兵马在手,一旦谋反,南陵国内不会有太大波澜,甚至南陵国主只能无奈禅位,满朝文武大多拥戴,少数反对者也可轻易除去。”
“但陈家则不同,内部有陈建军、段南君率领的一部分文臣、先皇留下的苍鹰卫,还有程龙腾的镇国军以及神秘莫测的妙玉坊;而在外,有南陵的虎视眈眈,东仓安家也野心勃勃,北陵看似平静,不久前北陵铁骑还再度侵袭北州三地。”
“内外交困之下,陈家若轻举妄动,必然引发内乱,那时你们定会趁机攻打大离,最终大离会被瓜分殆尽,而我陈家将一无所获。”
“因此,唯有暂且顺应帝意,让我陈家在外征战,他稳固帝都内部。待我实力强大到足以震慑四方,即便他的帝都固若金汤,还不是一样,一击即溃?”
陈敬之毫不掩饰地展露着他的鸿鹄之志,他凝视着周无敌:“改朝换代并非旦夕可成,那是一项壮丽的事业!”
他指向仁嘉与李大吉:“这样的宏伟事业,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实现,需要的是一个团队,而他们,就是我的团队伙伴!”
周无敌的目光移向了李大吉、仁嘉,还有张日天、高中卫、孙无双、魏振云,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光芒,充满着生命的热情和存在的价值!
周无敌陷入困惑,陈敬之沉稳地道:“周无敌,加入我们的队伍,共同完成这番壮举,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吗?”
既然上天让我陈敬之降临于此,那么我追求的,绝非仅仅是一个大离国主的位置,那种没有挑战性的事情!
那实在是太乏味了!陈敬之直视周无敌:“我要的是四国归一,是整个天下的一统,周无敌,你的眼光就只局限于那一隅之地吗?”
“你!”周无敌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敬之。此刻,他第一次领略到陈敬之的狂热与宏大志向!
四国一统?这是何等的雄心壮志!自四国并立数百年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抱负的人出现!
即便是四国历代君王,也未曾有这样的构想:“东仓渴望财富充盈,南陵觊觎广袤领土,北陵希望文治教化传扬天下;而大离,则一心想要北扩,摆脱困厄,却也没有哪位君王提出过一统天下,四国合一!”
前所未闻,这样宏大的志向竟然出自一位入赘的驸马,而这位驸马,竟拥有击败南陵军神杜神宇的实力!
陈敬之字字掷地有声:“我怀抱这样的志向,你也应有同样的雄图大略,周无敌,我能与你坦诚相告,足以证明我对你的诚意!
“若我不是诞生在南陵,若我所学一切并非源自南陵,若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不是因为南陵!
“或许,我真的会被你说服,你的壮志令我震撼,陈敬之,你是第一个让我真正从心底里敬佩的对手!
“不是因为你的力量,也不是因为你洞察人心,而是你那份超越四国君王的壮志,你值得人尊敬!
“可惜的是,我们立场相悖,天生即为敌手,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正如你所说,莫古有所牵挂,而我无所牵绊!
“所以他为自己而活,而我,为南陵而活。我不是愚忠之人,我只是忠诚于我的南陵故土!
“周无敌阖上眼眸,脸上浮现出宁静的笑容:‘我不是为了国主,不是为了苍天下,也不是为了南陵百姓!
“只是为了那个生我养我育我的南陵,那片伴随我成长的土地,生于斯,愿死于斯!
“感谢你的赏识,也感谢你的真诚,若有来世,我定会追随于你,但今生不行!”
陈敬之心中涌起一丝惋惜,望着周无敌,对方的话语深深触动了他。他转头对张日天低语:“给他一个痛快!”
周无敌听后笑得更加灿烂,轻声低喃:“难得有人懂我,谢谢!”
走出城主府之后,陈敬之仰望天空,长吁一口气,这是他首次向他人全然**自己的理想与内心世界!
他以真诚换忠诚的愿望,然而现实却揭示了这种想法的单纯。
有些人的忠贞,并非指向君王,也不是为了黎民百姓,而是对国家的坚守,更是对自己初心的执着,周无敌就是这样一位人物!
片刻之后,仁嘉与李大吉二人从内室走出,陈敬之向仁嘉沉声道:“将他的遗体妥善收敛,送到南陵国境线,交给我二哥手中!”
“这毕竟是与他对抗多年的对手,让二哥将周无敌的遗骸送回苍天下处,告知苍天下,周无敌最后的心愿是归根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