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是迫不及待要去洞房了吧?”胡钢棚憨厚地笑道:“婠婠夫人不是已经有了身孕吗?独孤无常,孕妇还能行洞房之礼吗?”
“你这个莽撞之人!”独孤无常也不禁瞪了胡钢棚一眼,这家伙永远都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陈敬之!”就在这个时候,周玉若突然站了起来,陈敬之一顿,看向周玉若,锦绣公主的目光也随之转向周玉若。
“我有一桩交易想与你做。”周玉若面色淡然,锦绣公主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杀机转瞬即逝,却被陈敬之敏锐捕捉。
他轻轻一笑,望向锦绣公主,得到李大吉的微微点头示意后,陈敬之笑言:“那就随我来吧,不过不去书房,去我的卧室,我想婠婠姑娘稍后应该不会介意吧?”
陈敬之摇摇头,没有多言,径直向自己的寝室迈步而去,周玉若紧跟其后,而锦绣公主则再次举起了酒碗。
在她垂首饮酒的刹那,眼底寒光闪烁,这杀意被李大吉和仁嘉二人同时捕捉。陈敬之对周玉若直言道:“你究竟想与我做什么交易?”周玉若徐徐回应:“关于秦媚娘被捕的原因及所在之处,我都了如指掌。”
陈敬之追问:“那你希望换取什么?”周玉若平静回道:“我要的是你手中的‘暗灭令’。”
“我记得调动暗灭卫时,你并不需要暗灭令吧?”陈敬之一笑,周玉若却坚定地说:“我要的是你手中的那一枚,与我所持的不同。”
周玉若拿出自己腰间的暗灭令,却愕然发现不对劲,她低声自语:“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陈敬之已经朝她走来,眼中含笑,周玉若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一只手臂揽住。陈敬之更进一步将她抱起,周玉若身躯一颤,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炽热。
“锦绣公主!”周玉若瞬间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锦绣公主的圈套,包括陈敬之在内。
“不……”当撕裂般的痛苦让周玉若低哼出声,绝望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只能无助地低唤:“陈敬之……”
庭院之外,锦绣公主看向陈敬之房间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两个时辰已过,她的计划成功了。
李大吉和仁嘉也察觉到了异样,两个时辰过去了,主公与周玉若怎可能在房中密谈如此之久?仁嘉脸色大变:“糟糕,胡钢棚,速去保护主公,张日天,立刻封锁蓝州城,包围城主府!”
胡钢棚尚未完全清醒,赵武却已瞬间疾驰而出。仁嘉阴沉的目光落在锦绣公主身上,心中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杀机。
“主公!”赵武猛力踢开房门,随即发出一声惊呼。胡钢棚闻声脸色骤变,立即冲进了陈敬之的房间。
面对仁嘉的疑虑,锦绣公主淡然一笑:“你现在盯着我又有什么用呢?若我真的有所图谋,你能防得住吗?还敢说这是个机会?”
“你倒真是忠心耿耿。”锦绣公主嘲讽道,“你看我像是有所准备的样子吗?真要行动起来,你们能挡得住,那才叫机会。”
就在这时,胡钢棚来到了门口,只见赵武正搀扶着满身血迹、披头散发、衣袍染红了半臂的陈敬之走出房间。仁嘉见状,脸色瞬变。
“主公!”他转向独孤无常,一脚将其踢醒:“独孤无常,快起来,主公受伤了!”
独孤无常迷迷糊糊地起身,看着仁嘉笑道:“军师啊,我们继续喝,这次我可没吃解酒药。”仁嘉迅速从独孤无常腰间摸出几个瓷瓶,挑出其中一颗解酒丸,强行喂独孤无常服下。
片刻之后,独孤无常眼神恢复了清晰:“军师,你给我吃解酒药干嘛?”
陈敬之受了伤,众人皆惊惶。仁嘉满面焦急,赵武搀扶着他坐定在酒席上,只见陈敬之面色惨白,神态萎靡不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独孤无常闻讯赶来,也被这一幕震惊,陈敬之紧握住他的手:“快查明,我是不是中了毒?”
“中毒?”独孤无常迅速为陈敬之诊脉:“脉象浮大而虚,热邪扰动,玄机虽稳,却肝火炽盛,看来并非中毒,倒像是……”
“情之物所害?”独孤无常一愣:“不对啊,大人现在的症状似乎是受到某种情药物影响,但按理说应该已经通过排解缓解才对!”
陈敬之严厉质问道:“这药物从何而来?我今日并未进食任何可疑之物,也未曾饮下什么特别的饮品,若是香气,你为何未能察觉?”
独孤无常摇头道:“错了,这是‘醉血髓’,是我早年在帝都时研制的一种特殊类型的情药物。”
他目光转向锦绣公主:“我明白了,这醉血髓是您的人所购得?难怪大人会中此醉血髓之计!”
“醉血髓究竟是何物?”仁嘉急忙追问,独孤无常低声解释:“迷魂香与摄魂草液汁混合烈酒,便是醉血髓。”
“可是,今日大人虽然畅饮了不少酒,但这迷魂香和摄魂草的液汁又是如何掺入其中?大人怎会遭受醉血髓的影响呢?”
“原来,在我的房间有人燃点了香薰,我以为是仆人所为,并未多想,现在看来,就是那迷魂香作祟!”陈敬之忆起。
“至于摄魂草液汁……”陈敬之突然醒悟,当周玉若拿出那枚暗灭令后,他们两人的失控,正是因此!
他看向锦绣公主,冷冷地道:“公主真是布局巧妙,只可惜,我并没有死,你一定很失望吧?”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锦绣公主,她淡然回应:“周玉若在哪里?你虽未丧命,但却没有抓住她,不是吗?”
她瞥见陈敬之的手臂伤口:“她分明是想杀你,即便最后未能成功,但她逃脱了,而你却没有立刻派人追捕!”
陈敬之凝视着自己的手臂,锦绣公主淡笑而语:“独孤无常刚才说过,你已身中醉血髓之毒,却又自行解毒,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还需要我来说明吗?”锦绣公主直视陈敬之:“她离开之后,就会回归东仓,届时将以安家嫡女的身份,嫁入东仓皇室,成为东仓的新国后。而你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周玉若会轻易忘记吗?”
“只怕在新婚之夜,东仓国主便会得知此事,即使是为了拉拢安家,东仓国主也不会轻易饶恕!那时,他对你的疯狂报复,恐怕会先从南关开始!”
陈敬之点头承认:“确实是一个滴水不漏的谋划,甚至让周玉若对我起了杀心,你原本是打算借她的刀杀了我吧?”
锦绣公主默不作声,陈敬之笑言:“若是在之前,我还真可能被她得手,遗憾的是,她低估了我的实力!”
“而且,她未曾料到我在事发前就服用了独孤无常特制的解毒丸,所以醉血髓之毒尽管侵入体内,却并未能彻底让我陷入昏睡。”
“周玉若在经历那事后,同样解除了自身醉血髓之毒,虽然身体虚弱无力,但要杀一个昏睡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她没料到我并未沉睡,那一刀刺来之际,我避开了要害,仅划破了手臂。”
“她眼见我已清醒无误,倘若再作纠缠,恐怕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因此果断利用你们预先铺设的秘道撤离!”
陈敬之凝视着锦绣公主:“你以秦媚娘为饵,诱使我揭露婠婠闺房的秘密通道,从而让我对自己的房间疏于防范!”
“接着诱导我全身心投入到寻找秦媚娘的行动中,而你则凭借今日婚宴焦点的身份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自然无人会留意到周玉若的存在。原本她的计划可能是让我陷入昏迷,盗走我的安息令后悄然离去!”
“然而未曾想到,这一切皆落入你的精心布局之中,演变为此番变故!”陈敬之微笑着评价:“你还真是够狠辣啊!
锦绣公主冷然回应:“那又如何?你到现在还不是没能找到秦媚娘,至于周玉若,恐怕早已逃离北州三地之地了吧?
陈敬之笑意不减:“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没有寻得秦媚娘的下落?又怎知周玉若的逃脱不是我有意为之呢?
在锦绣公主还在揣摩陈敬之这番话的深意时,陈敬之转向一侧的张日天,淡然下令:“送公主回府!”张日天闻声即刻应诺,恭敬地准备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