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心理与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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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关怀:生命旅程的最后,我们能做什么

“每个人都逃不过命运的法轮,总有要面对死亡的一天。当一个人,需要直面死亡的时候,他想的是什么,他需要的是什么?当一个城市,有更多的人面临死亡的时候,我们又可以做什么?”——《爱与尊严最后的旅行》

这是南大医学院5位学生在2010年的做的暑期实践报告,他们的实践课题是“临终关怀”。

如今社会,人们对于高品质的“优生”观念与时俱进。但面对生命的终结,人们给予的关怀还远远不够。在南京,有这样一支志愿者团队,他们服务的地点不是儿童福利院、敬老院,而是医院的肿瘤病房。家人多半不知道他们从事着怎样的义工服务,他们与生命倒计时的病患相对,他们给生命最后的尊重和关怀,他们正在做的是“临终关怀”。

“做项目前,我们心里也没什么底。”吴骎是南大临床医学专业大四学生,也是当时暑期实践的负责人。他说,在大四的《医学心理学》中,有一节内容是关于“临终关怀”的,但与其他篇目相比几乎是草草带过。“大家都觉得这个重要,但关注点更多还是落在治疗而非心理关怀上。”当时在走访几家养老机构时,他们也发现里面不少临终病人都是由护工照料。“那些护工都是农民出身,没什么过高的文化,就更别说去给病人做临终关怀了。”也是在这次实践中,他们找到了南京设有“临终关怀”项目的养老机构及南京最早做临终关怀的志愿者团队之一。

“在因病死亡的人群中,近1/3死于各类癌症,而其中江苏又是癌症的高发区。”某三甲医院肿瘤科主任说,在他接触的患者中,绝大部分都对死亡具有强烈的恐惧心理。据他所知,在国外,对于癌症晚期的病人除了医学治疗外,还设有心理关怀等疏导治疗,但这一块内容在国内还不成熟。他认为,人们在关注“优生”的同时,还应当做好“优逝”。

“与港台和国外相比,内地的‘临终关怀’确实差了一大截。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社工和志愿者太少,我们这里只能让医护人员担当‘医疗社工’的角色。”在南京金康老年康复护理中心,记者采访到了潘惠蓉副院长。据潘院长介绍,他们除了校门口总部外,还在石头城、汤山设有分部,总共床位在500张左右,但就是这样的大规模,往往还是“一床难求”。

老年化趋势加剧,各大医院床位紧张,年轻人工作、孩子两头挑,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将老人送到这样的养老机构。“以后独生子女越来越多,‘421’的家庭结构就更难料理病重的老人了。”在采访过程中潘院长一再强调,他们这里主要提供的还是以康复、护理为主的服务,“临终关怀”只是项目之一。但客观事实是:由于这里收治的群体是失能、高龄老人,平均年龄都在78岁以上,所以每年从这里“走”的老人约有300多位。“临终关怀”成了不可回避的问题。

“我们主院区的病人130多个是老年痴呆症患者,100多个是带管的(氧气管、鼻饲管等),还有10多个是晚期肿瘤,但我们不希望大家把这里当成生命的‘终结站’。”潘院长说,中心除了80多名医护人员外,还有130多名生活护理工人。因为文化、年龄层次的不同,护工只能提供生活上的护理,“临终关怀”只能依靠医护人员。他们通过“医养结合”方式给予病人更多精神和心理上的关怀,让病重的老人在临终能“无憾面对”。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虽然病重、高龄的群体相当庞大,对于临终关怀的需求量也很高,但南京目前像金康这样的养老机构不足15家。

“我没告诉我爸妈自己做的是‘临终关怀’志愿者,说了怕他们反对。”本善医务志愿者联盟是目前南京最早做“临终关怀”项目的团队之一。团队负责人韩睿、高洁是在汶川地震志愿者活动中相识的,2010年4月起致力于“临终关怀”。“以前也做过其他的志愿者和义工,但做这个,对家里人都得瞒着。”1987年出生的高洁从事医药销售工作,2007年开始参加各类志愿者活动,家人一直比较支持和理解,但从去年做“临终关怀”后,家人“总觉得有些忌讳”,现在基本是半瞒半骗。“中国人嘛,观念还是比较传统的。特别是我们上一辈的人,觉得和临死的人打交道总有些不吉利。”

由于没有资金支持,高洁去各地参加学术会议的费用都得自付,出差学习也以工作为由瞒过父母。“相对而言,我觉得韩睿付出的多得多,毕竟他是男生,还面临着结婚买房。”高洁私下告诉记者,今年快30岁的韩睿找女友的第一标准就是“必须理解和支持我现在所做的志愿者工作”。从事技术员工作的韩睿,受朝九晚五的固定时间限制,不能像高洁一样去各地上课、听讲座,所以他主要负责周末的志愿者活动。周末去医院做一天“临终关怀”,结束后带志愿者登山缓解心情;另一天则是在一家脊椎康复医院做义工。休息的时间基本上全都搭进去了,而他同样也是瞒着家人做着这项“隐形服务”。

“对一个绝症病人来说,20天太漫长了不是吗?”“今天大叔的状态恶化了,我们在的一个半小时里他一直在呻吟,额头上也一直在冒汗……其实大叔一直话不多,可能身体的疼痛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吧。所以我们多数都是陪陪阿姨说说话。我觉得阿姨心里也不比大叔轻松多少,甚至比大叔还难过。哎,希望叔叔阿姨能过得好一些。但愿,下个周六还能见到叔叔阿姨。”

这些是“临终关怀”志愿者的日志节选。每周六下午,做完近一个小时的病人关怀后,他们会在某三甲医院病房尽头的一间房间里梳理情绪。门上挂着“癌友交流中心”的小房间不足几平方米,中间一张长桌占了大半空间,上面还搁着病友们的饭盒、水杯等日常用品。就是在这张桌子旁,每组志愿者写完当日服务的感受,然后交流总结心得。

9病区,40张床位,半数以上是晚期癌症病患。无助、疲惫、静默是这里多数人的表情。周六下午,记者来到该院住院部7楼。虽然是午休时间,但从走廊看去,不少病房的门都是开着的,咳喘、沉重的呼吸声传达着痛苦。志愿者负责人韩睿领记者到了“癌友交流中心”的小房间。两点半左右,学生志愿者陆陆续续来了,他们把这里称为“会议室”,关怀开始前和关怀结束后他们都会在这里集合,统筹当日的任务及写关怀日志。

这些90后孩子主要是中国药科大学及南京大学学生,他们多数是背着书包直接从学校而来。快六级考试了,期终复习进入到什么阶段,学校社团最近又有哪些新活动……每周见面的话题总是不一样,而当天大家的焦点则是一个女生志愿者带来的魔方,服务开始前的放松时间就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氛围中度过,小房间向阳窗口里打进来的阳光,暖洋洋晒在孩子们的脸上。

由于临近期末,当日下午总共来了9位志愿者。三点,关怀活动正式开始,志愿者朝9病区走去。“打扰一下,我们是大学生志愿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陪您说说话,聊聊天也成。”分为三组的志愿者开始进病房沟通,除了一组是找到了上周的“案主”(临终关怀的对象),其余两组都需进行新的沟通。一连两个病房的“不需要”和摆手,志愿者退出房间继续尝试。他们告诉记者“吃闭门羹”是常有的事,不过他们也理解这些病患的情绪和心理,所以失败之后要自己快速调整心情继续敲门尝试。

“在9病区做服务很少能连续跟一个‘案主’。这次来沟通的,下次再来(案主)可能就不一定在了……”王蔚晴是这群学生中经验较足的一位,她和记者分享了让她印象最深的一个的案例。“那个老爷爷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唯一一个儿子还不怎么孝顺,一直是他老伴在医院陪着他。我们每次来的时候心里都悬着,每周六下午到病区,看到他老伴还坐在那儿,心才能放下。”王蔚晴说,一开始“案主”对于志愿者的接受度都不高,本能的戒备心理普遍存在。

她还记得第一次去与这个“案主”沟通是从剪指甲开始。“当时爷爷行动能力已经很差,老伴又眼花,当我们问可以做些什么的时候,老伴提出能不能帮爷爷剪手指甲。”剪完手指甲后,他们还想再做些什么帮助老人,“爷爷的老伴当时犹豫了半天,很不好意思地问我们能不能再帮爷爷剪下脚趾甲。可能就是这件事让他们觉得我们‘挺亲的’。”王蔚晴说,她做了一年多的“临终关怀”,有时候也会反思这样的聊聊天,甚至是不说话的陪伴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但对于一些没有家属探望和陪伴的临终老人,王蔚晴觉得,志愿者的到来至少可以让患者有个“盼头”。她说:“能成为他们的‘倾听者’其实就是一种信赖和寄托。”

在两周的采访过程中,志愿者高洁中途去福州参加了“中国医务社工年会”及“姑息医学大会”。回来后,她将一些香港有关“临终关怀”的研讨与记者分享。其中一个案例很打动人。临终患者身前是名赌徒,与家人的关系一直很疏离,在临终前他找到社工,希望能在离开前完成自己的忏悔心愿。于是,在社工的指导下,他用玻璃珠串了两串手链给两个女儿。小女儿在赌徒离世前这样说:“我会在结婚的时候把它戴在手上,这就是我的嫁妆。”

2007年的一部美国电影《遗愿清单》,讲述的也是两个末期癌症的病人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死刑”,认真计划并度过余下日子的故事。

遗憾的是,对于传统的中国人而言,死亡的恐惧如湖底的礁石,无人敢触碰。病患和家属面对临终遗愿更是讳莫如深。多数陪伴临终病人的家属在丧亲后已经身心俱疲,亲人离去后更是很难理智面对。

(资料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962c0d0100vt0g.html.)

【任务】面对以上情境,你需要完成的任务是:

任务1:找出案例中的几种生死观。

任务2:找出情境中的临终老人都有哪些心理需求。

任务3:找出情境中志愿者的心理护理措施。

【问题】为完成上述任务,你需要思考的问题有:

问题1:中国人为什么会对死亡讳莫如深?

问题2:如何让家属正确地认识临终老人的心理需求?

问题3:怎样才能让老人有尊严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