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之诗:乐游法兰西

初夏的爵士乐最呀最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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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底距离炎炎盛夏还有一段日子,不管是大都市还是乡村,一切显得还只是有点儿慵懒,来点儿爵士乐是最合适不过的。巧的是两个世界级的爵士乐音乐节都在这时候举行,而且距离还不远。维也纳爵士音乐节在现代派的摩登大都市,节奏快捷,大腕云集;而阿斯科纳爵士节则位于瑞士湖边的讲意大利语的小镇,是古典爵士和新奥尔良风格的怀旧慢摇。两种不同的风格,带来两种独特的享受。

世界三大爵士音乐节之一的维也纳爵士音乐节自然地位尊崇。1991年创办的音乐节虽然历史并不悠久,但在音乐之都的滋润下,迅速成为摩登的都市爵士乐之典型代表,每年都吸引了数十万全世界各地的爵士乐迷和游客;但更重要的是音乐节有磁石一样的魔力,吸引了全世界最牛的爵士大腕儿蜂拥而至。

维也纳爵士音乐节的一大迷人之处是其与整座城市古典而浪漫的气氛融为一体。十大演出场所里包括了历史悠久的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维也纳博物馆区、市政厅等标志性场所,富丽堂皇的氛围里融入当代“酷”节奏的爵士乐,仿佛这本身就是与莫扎特和贝多芬共舞的节奏,也让观众和音乐家们为之痴迷。所以凯特·加勒特,奥斯卡·皮特森之类的爵士大师总是不厌其烦地与维也纳爵士音乐节定期约会,甚至巴萨诺瓦(Bossa Nova)创新派明星乔奥·吉尔贝托(Joao Gilberto)、摇滚传奇人物史蒂夫·温伍德也大赞维也纳爵士乐节,认为能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里演奏巴萨诺瓦和摇滚乐是人类文明的荣耀。至于爵士乐大师米歇尔·勒格朗则品位更高一些,他更喜欢到维也纳古典和现代交融的博物馆区,那里有巴洛克式的古建筑和超级现代的玻璃幕墙的博物馆,他觉得那里更适合爵士乐的表演氛围。除了充满古典色彩的演出场所外,还有露天的夏季舞台。

我更推荐维也纳市政厅和体育馆的爵士乐演出。广场上的初夏格外迷人,不仅有美味的餐馆、好喝的啤酒吧,还有“接地气儿”的民居和当地人。新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市政厅建于1883年,广场的露天氛围让人很容易投入,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演出分上下半场,分别由不同的艺术家表演,其中不乏大师,还有免费演出。如首屈一指的萨克斯大师詹姆斯·卡特、吉他演奏家罗本·福特等。而体育馆则更富现代气息。这里通常都有重磅级的演出值得流连:比如76岁的传奇大师保罗·孔特以及美国黑人巨星鲍比·麦克费朗—他们都有规模不小的爵士乐队伴奏。保罗·孔特有着老一辈爵士乐人的沉稳和风度,他的音乐的思想深度也超越了大多数爵士人,对现代性的批判、超常规的对比度都值得欣赏。而美国黑人巨星鲍比**四射的表演就和欧洲智者、诗人型的保罗不同,他精通爵士钢琴,同时嗓音也富有黑人传统的魔力,游走于R&B和爵士之间,由吉尔·戈德斯坦重新编曲的一套曲目则充分体现了鲍比的音乐特点。

瑞士西部是法语区,东部大部是德语区,只有南部山区靠近意大利的一小片讲意大利语。湖畔小镇阿斯科纳(Ascona)是20世纪初画家、作家、艺术家和哲学家发现的世外桃源,6月底的爵士乐节不是世界上最大、最著名的,但很可能是最舒适惬意的—这里是古典爵士和新奥尔良风格的天堂。阿斯科纳可能很多人连听也没听说过。这就对了,世人皆知的地方,怎能远离都市的喧嚣?这里位于马焦雷湖阳光灿烂的港湾,堪称瑞士最迷人、最独特的旅游目的地之一。在旧城区,保留着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物和16世纪左右生活在该地区的艺术家的作品。19世纪末20世纪初,追求“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哲学家、画家、作家们等相聚在威利塔山并建立了艺术部落,这其中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就有赫尔曼·黑塞、卡尔·荣格、伊沙多拉·邓肯、卡尔·威廉·迪芬巴赫等一长串。

1985年创办的阿斯科纳爵士音乐节的成功,和这里绝美的风景、随和的氛围、阿尔卑斯山和马焦雷湖滋养的观众密不可分。节日期间,每天在五个正式的舞台以及各种酒吧、餐厅里举行的爵士乐演出多达20余场,整座小镇从早到晚都沉浸在不同风格的爵士乐中,从早期新奥尔良风格到福音音乐,从芝加哥风格到摇摆爵士,甚至布鲁斯和比波普都能听到。

参加阿斯科纳爵士音乐节的有欧美主流爵士乐队,有趣的是这里是欧洲流派和美国传统奥尔良风格汇聚的地方。阿拉巴马盲孩乐队、安布罗西铜管组合、沙农·鲍威尔新奥尔良全明星、当然不可错过罗本·福特和他的朋友们……白天的活动全部免费,很多载歌载舞的狂欢式场景令人目不暇接,晚上的音乐会票价则从20瑞士法郎到75瑞士法郎不等。奇妙的是,这些爵士乐大腕儿们平常都是在大城市的剧院或者体育馆之类的场所演出,而到了瑞士湖畔小镇上,他们突然变得平易近人了很多,在湖边的广场、小镇教堂钟楼前、小镇中心广场……搭起节日的帐篷,露天摆上一排排座椅,星空下的初夏夜就能带来很简单的幸福。

当然,在瑞士湖畔小镇欣赏美妙的爵士乐之余,别忘了造访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赫尔曼·黑塞最青睐的小酒馆格罗托·卡威客(Grotto Cavicc),喝上两杯小酒,吃点小点心,或许从这里也同样能领略瑞士南部拥有地中海气质的当地人对生活的态度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