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音乐生态综观解读

女高音脱吧!露吧!跩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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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女高音上台展喉已经成为次要之事,宣传照性不性感,礼服炫不炫丽,身材好不好,才是成名所需要件。敢脱敢露的女高音,获得媒体、乐界最多的关照,就算没料可脱,去整型医院抽个脂变成瘦子,也能成为“Prima Donna”(首席女高音);靠着姿色,使出大牌的跩劲,就算资质没有大牌的料,也能成为“DIVA”(歌剧天后),这些匪夷所思之事尽在当今的歌剧界发生。

佛格特的体重争议

2004年歌剧界发生一件大事,百公斤重的美国女高音黛柏拉·佛格特(Deborah Voigt)因为身材太过丰腴,无法挤进一件小小的黑色晚礼服,被全球首屈一指、拥有深厚传统的英国皇家歌剧院“柯芬园”开除,剧院宁愿换上一位身材婀娜、美貌的二流女高音,也不愿让她上台饰演理查德·施特劳斯歌剧《纳克索斯岛的阿莉雅得娜》中那位美丽的希腊公主阿莉雅得娜。歌剧院对于身材的歧视,招致各国乐评大肆抨击,指出佛格特是当今了不起的戏剧女高音、瓦格纳女歌手,她的遭遇突显现今歌剧界已经沦落到以貌取人的地步,令人惋惜。

就在佛格特被视为牺牲者,引出众人同情泪的时刻,令人错愕的事情发生了,这位大家眼中饱受羞辱的“女英雄”,居然临阵投降,屈服于歌剧院,郑重宣布要减重,而且采取的方法既快速又有效率,叫做“胃绕道手术”,胃绕道简单来说,就是将小肠的长度缩短,减少吸收的面积,不过这种手术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死亡率在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五之间,佛格特选择这样的方法快速瘦身,让还在半路上支持她的人很难不胃绞痛。

佛格特告诉乐界,她减重主要为了身体健康,“这是我长久想要做的事,才不是因为那件黑色小礼服”。不过今年47岁的她,出道至今体重直线上升鲜少下降,“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现在突然决心减重,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这时传言开始甚嚣尘上,意指她炒作话题以求曝光,难道大家被她骗了!

1991年31岁的佛格特在波士顿抒情歌剧院演出《阿莉雅得娜》,获得《纽约时报》好评,不过或许是因为外型的限制,直到2003年10月她才与唱片公司EMI签下歌剧生涯首张唱片约,2004年4月发行第一张专辑,收录瓦格纳和理查德·施特劳斯的歌剧选粹,2004年11月爆发“柯芬园”事件。在“柯芬园”事件之前,她爆发力十足的歌声,在乐界早有名气,但是称不上红透半边天,也不算什么大牌女高音。因肥胖被开除的新闻在全球媒体曝光后,她在一夕之间成为众所周知的女高音,唱片销售量更因为大家的好奇而攀升,这个事件让佛格特的自尊被侮辱践踏,却让她享有职业生涯中最灿烂的一页,而且镁光灯的热度还不停地攀升着。

2005年5月,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现身了!她的体重骤降61公斤,粗壮的臂膀没了,腰身出现了,佛格特得意地说,她的衣服尺码从30缩小到14,还要继续努力再掉个10多公斤。顿时她从一位悲剧女英雄,成为“胃绕道手术”最佳代言人。声乐家减重,直接影响的就是歌声,演唱需要足够的肺活量,靠身体的支撑,虽然身材的胖瘦并不一定和歌声的穿透力成正比,不过这种后天的迅速减重,原本支持声音的身躯突然少了一半,很难不会产生副作用。

“我没有任何选择”,她说过去几年服药、减食什么方式都用过了,但是完全没效,最后她发现自己患了暴食症,“如果我不进行这场手术,我会病得非常厉害”。佛格特的自白,让大众流下几滴同情泪,接着令人惊讶的事情又发生,因为佛格特脱了!

2006年10月她在芝加哥抒情歌剧院演出理查德·施特劳斯的作品《莎乐美》,为了宣传歌剧刺激票房,佛格特拍了一组极度性感的宣传照,照片中她拿着一块闪亮亮的黑布遮盖重点部位,露出长腿和臂膀,若隐若现的效果带来视觉上的挑逗。这场演出,她获得胜利,不是因为她的身材,而是与生俱来的歌声,《纽约时报》乐评人写道,“我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演唱拥有如此强烈的热度,而且无惧无怕”。不过他补充,“她现在可以轻盈地在舞台上走动,允许她可以同时展现歌艺和演技”。

在成功演出《莎乐美》之前,2006年7月,她以胜利者的姿态,获得英国皇家歌剧院的邀请,2007/2008乐季演出理查德·施特劳斯歌剧《纳克索斯岛的阿莉雅得娜》——这出2004年因身材原因被临时取消演出的歌剧。

佛格特的经历,也道出现今歌剧界现实、冷酷、竞争的一面,身材美貌是问题,有没有话题是成名的关键,依佛格特的体型来看,天后级的前辈女高音卡芭叶、尼尔森可能都需要瘦身,对于外表在现代变得何其重要,歌剧制作人贯用的说法为,“以前唱片、录音带、CD时代是听声音,现在是DVD时代,谁不想看美女和帅哥对唱”。

3年来因为被开除、瘦身手术,佛格特成为乐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红星,这位话题女王近年来尝到成功的滋味也开始有了跩劲。话说女高音在她纽约的公寓伤到背,被迫取消在费城音乐学会150周年舞宴上的演出,这场舞宴有英国王储查理王子和夫人卡米拉的出席,被视为费城当地盛会。有趣的是,隔日她的背伤迅速“复元”,现身第2届“歌剧新闻”杂志大奖的晚宴。她的经纪人赶紧为她解释,“她在这场晚宴并不需要演出,而且从她家坐出租车一会儿即可抵达现场”。不过费城音乐学会应该感到很不是滋味吧!在乐坛愈红的人,享有愈多的选择权利,起码佛格特拥有真材实料,演出的水平获得乐评激赏,大家也就暂且“忍”一下。

盖儿基尔耍脾气

佛格特靠着瘦身成为在乐坛拥有一席之地的女高音,反观身材窈窕、外型艳丽的女高音盖儿基尔,在歌剧圈的成名之路就顺畅多了。2005年盖儿基尔首度来台,记者会上她笑容可掬,个性直爽,讲话微笑中带着犀利劲,“如果身材壮硕的帕瓦罗蒂想要在当下发迹,可能不太容易,没有人要胖子”。

这位镁光灯下的甜姐儿,专业度却令人失望,来台一周,大部分的时间花在购物上,以致取消所有彩排,上台之前从来没有和乐团排练过。过度自信的结果是,整场音乐会她的歌声不时被乐团掩盖,她愈唱得用力,音色就愈恐怖,虽然声音表现上甚为狼狈,幸好她的美貌足以让人分心,一件又一件漂亮的礼服足以扰乱观众的视听。她最厉害的招牌动作,便是轮流把左右手举高,对着观众挥舞,一副赢得选美皇后的模样,果然得到满堂掌声。过去单纯聆听唱片,盖儿基尔听来是一位不可多得才貌双全的女高音,听完现场后,不得不认为她的走红,外貌的因素起主要作用。

42岁的她家境并不优渥,父亲是火车司机,母亲为裁缝师,她6岁开始喜欢哼哼唱唱,14岁离家前往首都布加勒斯特音乐学院就读。1990年盖儿基尔从音乐学院毕业,于毕业考中选唱普契尼《波西米亚人》女主角咪咪大放异彩,从没参加过声乐大赛的她,被罗马尼亚经纪人相中,后进入英国皇家歌剧院柯芬园与维也纳国立歌剧院进行试唱。

1992年她以新人之姿在柯芬园制作的莫扎特《唐乔万尼》中饰演俏皮的村姑柴琳娜,同年获得《波西米亚人》的演出机会,这出戏也成为她职业生涯的转折点。戏中她结识另一半,当时红遍天被称为“第四男高音”的阿蓝尼亚,在场聆听的指挥大师萧提听完感动之余,随即邀她演出威尔第《茶花女》。这是大师生平首次指挥这出歌剧,据说萧提曾流着泪说,“她是我音乐生涯最大的发现之一”。真不知大师当时是为她的歌声还是美貌所动容。

演唱完《茶花女》之后,原本清新可人的女高音,随着知名度提高,变得难伺候,1996年她与阿蓝尼亚结为连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盖儿基尔最出名的故事,要属她差点把一手提携他的萧提气死。那是大都会歌剧院赴日本巡演的一场,剧目为威尔第的《奥泰罗》,她抵死不愿意戴上一顶金色的假发,歌剧院的总监沃普忍无可忍指着她说,“不管你唱不唱,那顶金发就是要上台”。

这位歌剧天后耍大牌的事迹还多得很,她以无谓的理由拒绝、取消演出已稀松平常,她曾经在巴黎参与乔那森·米勒(Jonathan Miller)执导的歌剧《茶花女》,戏中她最后应该死在医院的病房里,但是她坚持要独自死去,周边不要有任何人。她曾经与歌剧界的指挥帝王穆蒂大吵一架,一场受邀在马德里演唱的《茶花女》也被她怒拒,因为这出剧的现代诠释充满太多粗俗的和**有关的字眼。

目前她和丈夫阿蓝尼亚已成为歌剧界“恶名昭彰”夫妻档,2006年12月阿蓝尼亚在斯卡拉歌剧院演出威尔第《阿伊达》,当他唱完咏叹调“圣洁的阿伊达”时,面对台下观众发出的嘘声,马上走下舞台罢唱,震惊了乐坛。这对以为自己还当红的夫妻,未来还会使出什么花招,大家都等着看。

玛提拉恪尽职守

相较之下,2月份在大都会歌剧院演出扬纳杰克《颜如花》的芬兰女高音玛提拉(Karita Mattila),称得上有材、有料又不很跩的女高音,47岁的她毕业于西贝柳斯音乐学院,1986年她以莫扎特《女人皆如此》中的姐姐一角首登柯芬园,1990年以莫扎特《唐乔万尼》里的艾芙拉首登纽约大都会歌剧院。

近年来她的惊人之作是2004年3月在大都会歌剧院演唱理查德·施特劳斯《莎乐美》时,不仅脱了还露两点。这段令人眼睛瞪大的插曲在知名的“七纱舞”乐段。

《莎乐美》主要描述施洗约翰拒绝了莎乐美的爱与吻,以致遭受报复,最后女主角以七纱艳舞向希律王换取爱人的头。玛提拉的这段舞跳得令人惊艳,当她演唱时,左右男舞者突然簇拥而上,用牙齿扯下她的衣衫露出两点。事后玛提拉表示,自己从小就热爱跳舞,这次完全配合导演要求演出,是自愿不是被逼的。看过她演出的人大概也只能说,玛提拉40几岁了身材保养得真好、胆魄也够大,下次还想尝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