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北京

爸爸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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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工作郵件係統提前關掉。隻要關掉,就看不到任何焦慮,看到也是明天了。

獨自呆坐在家裏,身上好像還有東的味道和那輛奧迪Q7的味道。也許,那根本是自己腦子裏記憶給灌的迷幻藥。

隻摁了一個鍵,就撥到了蘭迪那裏,我唯一可以偶爾講點真話和糗事的女友。所以這麽多年,她沒從我這裏聽見幾句好聽的。

“這次,真喜歡上一個人。”

“別這樣成麽,已婚婦女。能給我們這些青黃不接的剩一口麽。”

“對方也已婚,還育有一女,謝謝。”

“那你們這算已婚人士內部消化。”

“出事兒了嗎。”

“出了。”

“那你就更別惦記了,趕緊給我懸崖勒馬。都這把閱曆了,還整這款。”

“不過,先形容一下,好麽好麽?”雖說義正詞言,但蘭迪那副八姨太的八卦表情,隔著一條電話線都躍然眼前。

結果,完全等不及聽完我的敘述,蘭迪就打斷:“哎哎哎,這根本就是大叔寂寞難耐的誘奸。沒有什麽深遠的意義,根本就……”

“我說不清。”

“懸崖勒馬啊我說。你現在重新做人,回報社會還不晚。”

臨掛電話的時候,姑娘又囑咐一遍懸崖勒馬。五分鍾後,又收到蘭迪追發的短信,她態度堅決,就是要團結、教育並挽救我。

我說不清。按世俗標準,自己已然出軌。

或者,真有所謂軌道?我們的忠誠就是站在並不存在的婚姻大門前看家護院嗎?軌道的存在,是不是就是為了將人人塑造成無聊的騙子?

聽見丈夫開門、關門。那是他回家的聲音。知道他在玄關換拖鞋,然後會直接去廚房喝水。從丈夫進大門到進臥房,一般需要兩分鍾。

我不是那種衝出去迎接自己丈夫的妻子,他也不是回家第一件事就尋我的男人。自己是不是個好妻子?人生第一遭,我莫名其妙地自問。丈夫會不會也內心暗自失落,想我為何不守在門邊給他遞拖鞋,為何不炒好兩個小菜在家等他,為何要東跑西顛跑什麽采訪、見大把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