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北京

喝多了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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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望向遠處的領導辦公室,艾華謙在裏頭似乎在打包箱子。那種舉手投足間果斷的性感,顯得那麽客觀,像屬於他自己的某種固定財產,似乎和他老婆斷然沒關聯。

就要下班時,突然又收到托比轟炸式的抱怨。簡直和喬恩的短信一樣,沒頭沒尾。

托比抱怨和妻子娘家二十口人擠在一個九平米屋子裏吃餃子看晚會,席間隻聽舅舅、舅媽、姑姑、姑父等不停在中文中快速夾雜著“托比托比”,然後指手畫腳,他卻完全不能明白究竟在八卦他什麽;托比抱怨“我覺得我老婆在偷我的錢”,而他如今唯一的樂趣就是看“鍋蓋”裏付費的成人頻道;托比抱怨老婆對他說“我的錢是我的錢,你的錢更是我的錢”;托比抱怨整個小區的人都在舉行“誰的痰吐得最遠”奧運會……末了,他還發給我三張圖,分別是豎著鐵絲網的髒亂小區、有人蹲在地上削菠蘿的菜站、地上的痰跡。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許我的黑人朋友已經瘋了。無法想象,是什麽把這個一米八五的樂天美國黑人折騰成淒淒怨婦。我隻回了一句“去和心理醫生聊聊,早點回加州”。然後,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

你們的寂寞和搞砸跟我有屁關係。為什麽都來找我,一個個。

無一例外,所有男人都覺得自己是寂寞蒼涼的,但本質又是絕對虛榮好色的。自己隻是順水推舟,在獲得一點自己需要的機緣時見好就收罷了。

此刻,艾華謙正透過玻璃窗用悠長的眼神看著我的方向。我知道,他也許已給我郵件,認真講好今晚的時間。但我不想再碰那台電腦。

在一家拙劣並老舊的情人賓館頂層,藏著一家名叫K bar的酒吧。酒吧本身風格如此精致和夢幻,和承載它的一幢五層破樓格格不入,讓人覺得置身古怪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