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北京

他在穿西裝,而不是西裝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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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社會文明的標致,就是不要歧視殘疾人和藝術家。”

森調皮地打趣道,眼裏全是閃爍其詞,藏著數不清的訊息。

森說起話來非常簡潔直接,但眼睛裏總有閃爍其詞的東西。不小心看了,便讓人極容易為此心動。

見到他的一刻,我不禁好奇,這樣的男人,為什麽會有興趣走相親的過場。也許,是看上自己顯得溫良上進的履曆和穩妥的家庭背景?

森年長我六歲,是一家建築設計公司合夥人,開一輛絳紅色謳歌,一切都算得上低調妥帖。五官端正,鼻梁很直。身材有些微壯,但絕不是胖。

不知為何,他見女人要西服革履。但是效果卻不得不說被他駕馭得出奇地好——是他在穿西裝,而不是西裝穿他。後者,是大部分男人天天遭遇的悲劇。

初次的約會,被森安排在城東一家挺矯情的西餐廳裏,整個餐廳據說由古佛寺改建。森一坐定,便有年長的外國工作人員過來搭訕,似乎大家很熟。

我點了青豆湯和橄欖油浸鱈魚,想好了甜點要吃巧克力舒芙蕾。然後,開始仔細端詳店內造型古怪的藝術品。

“你現在看的那件,是一個朋友做的。”

“哦……藝術家朋友。你也是藝術家吧?”我故意將聲調抬高,開他的玩笑。

森目光直視著我,將臉湊近,說出他那番文明社會的搞笑理論。

“這家夥,前段時間做了一塊破毯子,別提多難看,非送我一塊,對外標價大概二十萬,但實在太難看,隻好墊在廁所。”

我開心地笑起來,自覺溫婉可人。關於森的一切,似乎都充滿分寸感和周到。整整一餐飯,森沒有談一句關乎自己的話。

不知是森閃爍其詞的眼睛,還是因之和昴日星官的強烈對比,那晚,我和森回家了。

在那以後,辦公桌對麵的女人,將頭發燙得更可悲,連佛祖都不甚像了。斜後方的人,新從商場拎回一雙坡跟皮鞋,樣子極盡蠢笨之能事,卻欣欣然向辦公室其餘女人炫耀,引來嘖嘖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