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見:聆聽古典

童話——我愛切利比達克之柴科夫斯基《胡桃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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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夾子》是柴科夫斯基三大芭蕾舞劇《天鵝湖》、《睡美人》、《胡桃夾子》裏最童話的一部,它取材於德國作家霍夫曼的童話《胡桃夾子和耗子王》,很適合小孩子的口胃,因為故事發生在聖誕夜,加之劇情裏的舞會、婚禮、聖誕樹、玩具兵、活潑頑皮的小孩元素,每逢年底各大劇院紛紛上演《胡桃夾子》,為白色聖誕增添氣氛。

《胡桃夾子》被拍成動畫片,製作成3D電影效果,女兒去年年底去電影院看了3D電影《胡桃夾子》。我問怎麽樣?她向我興致勃勃地描述了瑪莎的夢境。我便乘機向她推銷古典音樂《胡桃夾子》組曲,指揮切利比達克。

《胡桃夾子》有優秀版本無數,多拉蒂指揮阿姆斯特丹音樂廳管弦樂團、安塞美指揮瑞士羅曼德樂團,我手中的這張唱片是切利比達克指揮柴科夫斯基《第四交響曲》和《胡桃夾子》組曲的雙碟,“柴四”被切利比達克演繹得如泣如訴,《胡桃夾子》如一則童話,切利比達克營造的童話故事非“王子和公主”式的安徒生童話,他冷靜,緩慢,克製情緒,並在**時候抽離而去,打個比方,聽切利比達克的《胡桃夾子》好比讀意大利作家卡爾維諾的《意大利童話集》,女兒這幾天正捧著讀。正月初二晚上,朋友C來我家,我自然請他聽聽切利比達克演繹的《胡桃夾子》,我們就這樣坐著聽了幾節,從《小小序曲》到《阿拉伯舞曲》,C完全驚訝於切利比達克!這不再是柴科夫斯基的《胡桃夾子》,而是切利比達克的《胡桃夾子》,當初是他推薦我聽《胡桃夾子》,事隔多年後他聽到了不同於以前聽到的那個《胡桃夾子》。我聽過了好多次《胡桃夾子》,離我上次聽它有段時間了—諸位看官,這段拉開的時間非常重要,在兩次之間恰到好處地留下空白—在熟悉的旋律響起之前的零點零幾秒,你覺得精神麻木不仁,對生活唉聲歎氣,忽然一段輕巧活潑的管樂響起,它像聖誕夜,像雪地,又似慢了一拍的鬧鍾,唉這就對了,切利比達克!你回到了唱片封麵,切利比達克左手控製著樂隊的最弱音,右手起拍時音符紛紛落下,他微微噘起嘴,帶股頑皮勁兒,與他平時叱詫樂壇截然不同。女兒特別中意《糖果仙姑舞曲》,仙姑用了鋼琴片表示出來,有點八音盒的味道,用時2分54秒,仿佛一段拉長的美夢,而接下去的《俄羅斯特列帕克舞曲》速度奇快,切利比達克在關鍵時候毫不手軟,各種銅管齊奏鳴響,如上緊的發條,你追我趕,1分11秒,多完美的加速度!《阿拉伯舞曲—咖啡》、《中國舞曲—茶》、《蘆笛舞曲—牧笛》,一群玩具牧童吹牧笛,全曲中第二好聽的曲目,無它,這是切利比達克最拿手的突輕,一直到《花的圓舞曲》。《花的圓舞曲》是一首耳熟能詳的華爾茲,四三拍子,當年它被選入一盒名為《世界名曲》的磁帶從而引我走上了古典音樂之路,與它同一地位的另一曲目是德沃夏克《自新大陸》中的《廣板》“海華沙之歌”。《花的圓舞曲》起拍自然比通常慢,毫不經意的輕,將甜得發膩的華爾茲造成一個夢:“要造就造一片草原,/隻需一株苜蓿一隻蜂,/一株苜蓿,一隻蜂,/再加上白日夢,有白日夢就夠了,/如果找不到蜂。”(艾米莉·狄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