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見:聆聽古典

溫暖了他冷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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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還是重新開始?的確是個問題。年輕、身材瘦長的以色列鋼琴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以一首《降A大調波羅乃茲幻想曲》開始了本場“完全肖邦”音樂會。他在出場時有個小動作,扣上西服的紐扣,使其服貼,坐下來後重將紐扣解開,上裝自然地垂掛下來,露出挺括的白襯衫,彈好了一首曲子,就倒回去重複這個動作。這樣一個高身材長手臂的人坐在三角鋼琴前,舞台才不顯得空空****。當初拉赫瑪尼諾夫坐在鋼琴前,高高大大的他完全駕馭住這件樂器,拉氏彈奏的肖邦《降B小調詼諧曲》,我們透過時間之窗得以望見。第一個音出來,我在嘀咕,是不是重了點?還是音樂廳的混響效果過了?再下去長長的引子依然是這個問題,表現肖邦不在音“重”上,“弱音更能知道鋼琴的寬廣,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全在“弱音”上。這首幻想曲在肖邦整個創作係統裏占有重要地位,人稱肖邦的“天鵝之歌”,傅聰說要他舍棄肖邦其他的作品選一個,除了《二十四首前奏曲》,就是幻想曲了。米凱蘭傑利剔除了肖邦的浪漫,傅聰則把肖邦彈成東方式的山水畫,一個以色列年輕鋼琴家呢,用他那顆耶路撒冷之心是否可以溫暖肖邦在18世紀冷卻的心?肖邦到巴黎陪在喬治-桑身邊,他的心遊移在鋼琴與情人之間,肖邦最容易被後人誤讀的也是這一點—不著邊際的浪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彈肖邦時想到這些嗎?他肯定不會想,他隻想著把幻想曲彈好,在一群東方觀眾前表現他對肖邦的理解,這些人與他家鄉的以色列人不一樣,但對肖邦的想象與期待是一樣的。在他要用最後一個音結束幻想曲時,整個身子幾乎離開了琴鍵,而後狠狠地放下去,要史詩風格的結束,而不是抒情的,最後的最後,才是詩,清脆、平衡、簡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