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激情:唱出來的愛恨情仇

《蝴蝶夫人》:東方情調 中國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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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夫人》可視為日本版的《圖蘭朵》。倒不是兩個故事有什麽相似之處——它們都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歐洲勁吹東風的產物,那時在繪畫、戲劇等領域均有東風西漸的例子,而歌劇中以中國、日本、印度為題材的,也都留下了經典的劇目(有音樂史家認為《圖蘭朵》實為《蝴蝶夫人》的“續集”,詳見本書“普契尼篇”)。

但你不能用考據曆史的眼光來看待這些作品,比如《圖蘭朵》的雛形源自阿拉伯的文學作品,跟中國無關,《蝴蝶夫人》據說改編自真實故事,但原作者從未去過日本,想象多於寫實。那時候東西方交流遠不如現在方便,這些歌劇呈現的是西方文人想象中的東方,因此,別說是細節不真實,混淆中國和日本也是常有的事。《蝴蝶夫人》就是在這種陰差陽錯的東方熱潮中跟中國沾上了邊。

首演於1904年的《蝴蝶夫人》,在1922年被好萊塢拍攝成彩色影片,名叫《海逝》。那時還是默片,但采用了當時最新的著色技術。20世紀上半葉最著名的華人明星黃柳霜主演,依然是《蝴蝶夫人》的故事,但場景搬到了中國。1995年,法國人將歌劇版拍成實景電影,在全球範圍甄選演員,結果,選中的主演多半是中國人,其中,黃英扮演蝴蝶夫人巧巧桑,梁寧扮演鈴木,範競馬演五郎,自然都是日本角色,情況跟《藝伎回憶錄》相似。

歌劇跟電影的標準不同,歌劇不講究演員和角色的種族對應,最極端的例子是,白人可以演奧賽羅,黑人也可以演黛絲德蒙娜。瓦格納的後代在20世紀50年代首先啟用黑人演員,引起爭議,他反駁道,他的祖先是為聲音的色彩而創作的角色,而不是為皮膚的顏色。話雖這麽說,像《蝴蝶夫人》這種戲,若用一個高頭大馬的北歐女高音,實在是挑戰觀眾的想象力。中國人和日本人都是亞洲人,自然沒這個問題了。因此,亞洲歌唱家若能唱蝴蝶夫人,雖然人種不是選角的主要因素,但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應該說多了一份優勢。但由於蝴蝶夫人這個角色難度較大,真正征服全球頂級歌劇院的亞洲人非常少,而張立萍就是其中之一。這回她在國家大劇院主演該劇,多少有點衣錦還鄉的意思(她在倫敦考文特花園主演的版本曾被拍攝成3D電影,在北京電影節上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