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激情:唱出來的愛恨情仇

誰在跨越古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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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一周後,我在凱悅飯店采訪蕾妮·弗萊明,提到開幕式上唱主題歌的莎拉·布萊特曼,請教她對跨界歌手和跨界現象的看法。蕾妮熟諳外交辭令,她說,這些跨界歌手無需歌劇演員的正規訓練,而“我們跟奧運更相似,因為奧運是極限運動,我們是極限歌唱”。她的語氣很平緩,但言下之意很清晰:跨界歌手是嘩眾取寵,我們才是真材實料。

其實,布萊特曼學過聲樂,她在《歌劇魅影》中唱到高音E,而她自稱最高能唱到高音F。有趣的是,蕾妮·弗萊明在大學讀書時,愛唱爵士。大約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她在一次采訪中表達了自己的猶豫:我究竟應該像帕瓦羅蒂那樣走進大眾視野,還是像多明戈那樣開拓歌劇淨土?如果要當女高音中的帕瓦羅蒂,跨界是一條捷徑——跟大牌流行歌星同開演唱會,一場可以賣數萬張票,唱片發行量成倍增長。但跨界是一把雙刃劍,它既帶來不可否認的巨大新市場,同時逼迫你放棄歌劇上的新追求。

從目前的情況看,蕾妮似乎選擇了多明戈的道路。2014年,蕾妮為美國收視率最高的超級碗橄欖球賽演唱了國歌,大約是她最高的曝光了。事實上,帕瓦羅蒂的道路不是想走就能走通的,一個頂級的美聲歌唱家未必能成為一個稱職的流行歌手,盡管唱美聲的技巧要比唱流行難不知多少倍。三大男高音的演唱會上有多首膾炙人口的通俗歌曲,但三人湊一起,依然不如原唱的魅力,唱法國的《玫瑰人生》,誰能敵得過艾迪絲·皮雅芙呢?

從歌劇到音樂劇

文化是呈金字塔形的,越往高處走,麵積越小。西洋歌劇是塔尖的藝術,但即便是西洋歌劇,威爾第、普契尼、莫紮特屬於主流,蒙特威爾第、亨德爾、普塞爾就更尖端了。所謂跨界,可以是這個金字塔中任何兩個類型的跨越。如果一個人既能唱廣東粵劇,又能唱浙江越劇,那也是跨界——橫向跨界(也許汪明荃能做到)。但多數情況下,跨界指一個小眾的音樂類型擴大到更大眾的音樂類型,比如你原先是唱重金屬的,現在唱起流行,那就是從上往下跨。在西方音樂圖表上,流行是最龐大的群體,好比飛機的巨型螺旋槳,其他類型都可以被它吸過去,融合出新的類型,這些類型最初往往是跨界歌手打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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