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激情:唱出來的愛恨情仇

穿行在瓦格納的音樂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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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喜愛上西洋歌劇那天起,我花了整整十年時間,一次次挫敗,終於找到了欣賞瓦格納的門道,或者說自認為找到了。究其原因,瓦格納的樂劇過於浩瀚,沒有足夠的訓練與素養,踩進大門沒走幾步便迷失了方向。記得20世紀90年代中期我一遍遍聆聽《女武神》的唱片,萊文指揮的1987年紐約大都會版,第一幕的暴風驟雨非常抓人,到第二幕弗麗卡(Fricka)出場我開始掙紮,然後徹底雲裏霧裏,直到第四張唱片末尾沃坦的大段獨唱才又找回感覺。

瓦格納跟威爾第他們不同,他的音樂往前飛躍,但他的題材卻往後狂奔。如果說威爾第以描寫帝王將相為主,那麽,瓦格納的人物和故事離我們就更遠了,從北歐神話到中古傳說,沒有哪個故事可以用“親民”或“接地氣”來形容。還有,樂劇的長度和節奏也著實嚇人,若跟普契尼相比,一部瓦格納起碼相當於兩部普契尼,而且普契尼的節奏恐怕遠快於瓦格納的兩倍,難怪以演唱瓦格納蜚聲樂壇的女高音尼爾森把擔綱《圖蘭朵》當作度假,也難怪門外漢初聽瓦格納無異於服用催眠靈丹。

打開瓦格納宮殿的第一把鑰匙,於我而言是對故事的詮釋角度。退一步,不要看表麵的情節,而將其當作寓言,一切便不再遙遠。《唐豪瑟》是我迷上的第一部瓦格納作品,聽著聽著恍然大悟:這不是一個男人追女人的矛盾心理嗎?一方麵放不下賢惠的妻子,另一方麵又時時念著**的情人。跟情人在一起時,覺得還是老婆省心;回到家裏,立馬回想起**的歡愉。唐豪瑟跑到羅馬找教皇懺悔,換作現代人,便是找心理醫生或家庭糾紛調解員;換作我們的上一代,就是找領導談談,準確說是領導找你談,解決你的思想問題和作風問題。劇中教皇不願赦免唐豪瑟,相當於那時的領導說“你的問題很嚴重,已經從人民內部矛盾上升到敵我矛盾”。接下來就是流放改造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