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军事战略同盟关系的形成与发展:1919—1945

五、再次首脑会晤的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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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商讨盟国下一步的作战行动,罗斯福总统曾在1942年11月26日提议在把德国人赶出突尼斯之后,立即召开美、英、苏三国的军事会议。[47]12月3日,他又告知丘吉尔,希望会议在阿尔及尔以南或喀土穆附近的某地召开。[48]在斯大林以指挥斯大林格勒战役为由拒绝与会之后,12月21日罗斯福致电丘吉尔,建议1943年1月15日左右英美双方在卡萨布兰卡举行军事会谈,丘吉尔欣然同意,并建议会议代号为“象征”(Symbol)。[49]

为使美方在即将召开的卡萨布兰卡会议上的立场协调一致,1月7日罗斯福在白宫举行会前唯一一次战略协调会。在会上,马歇尔坦率地向罗斯福指出,虽然相对于地中海行动,三军参谋长们更愿意在西北欧展开行动,但美军方在跨英吉利海峡作战的问题上存在意见分歧,尤其是在计划制订者之间。[50]在李海的支持下,海军上将金主张根据“C.C.S.94”在太平洋进一步采取行动;亨利·阿诺德则从空军的角度主张集中力量于德国,在他眼里,英国、北非和地中海都是相互配合的战场。[51]而在参谋计划人员内部,一部分人主张在英国集结最大可能的兵力,在1943年或1944年发起跨海登陆作战,另一部分人则坚持1943年跨海作战已是不可能的,为1944年跨海行动而放弃在地中海辛苦得来的优势得不偿失。[52]

就个人观点而言,马歇尔主张在1943年7月之后的某个时间以布雷斯特半岛为目标发起跨海作战行动,认为地中海行动将带来严重的运输船舶和登陆艇的损失,而且登陆行动会遭到来自意大利、法国南部的德国空军的打击和海上潜艇的袭击,并且德国人可能穿过西班牙封锁直布罗陀海峡。相反,在布雷斯特登陆,可能人员损失多于船只损失,但他主张冒这个风险,因为目前船舶资源是第一位的。马歇尔称:“说得难听点,‘硫黄’行动将造成船只的严重损失,这个结果可能彻底摧毁在最近的将来对敌人进行成功作战的一切机会,反之,我们可以用部队来代替”。在马歇尔看来,下一个作战行动“已经变成非此即彼,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办法”。

罗斯福对马歇尔的结论将信将疑,他搬出之前的观点,建议同时作西北欧和地中海作战行动两手准备,待一两个月后再根据形势作出最终决定。罗斯福问道:目前在北非的80万或90万军队在扫清突尼斯敌军后,只需30万驻守,其余该如何使用?马歇尔意识到总统倾向于地中海行动,他只好指出,西西里岛可能是比撒丁岛更佳的登陆目标,后者离意大利本土和占领下的法国更近,在德国轰炸机的作战半径之内,而前者更接近北非。最后,罗斯福尽管警告英国人在会议上会有一个方案并坚持到底,却未能提出美国人应当追求的具体目标,或是要求参谋长联席会议为会议确定一个共同方针。[53]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罗斯福在此次准备会议上提到,在即将召开的军事会议上,他会建议丘吉尔共同向斯大林保证,在直捣柏林之前,美英将一直作战下去,唯一的条件是“无条件投降”。然而,“在总统宣布该主张之前和之后,陆军参谋人员或联合参谋人员都没有研究这个公式对战争进程的影响”。[54]

这样,像以往多次会议一样,美方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或是没有协调好立场,就匆匆奔赴卡萨布兰卡会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