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的品格大体可以分为两种——
讽刺式品格与笑谑式品格。此种分法,主要着眼于剧作的审美性质,而不一定特指某一部剧作的具体构成(因为有些剧作是同时具备两种喜剧品格,甚至难能分出主次的)。
(一)讽刺品格
指以讽刺为主要手段,对社会生活中的人事景象作否定性表现的喜剧品格。其中又可细分成两类:无情批判式的讥刺与善意点拨式的嘲弄,简言之则是“冷讽”与“热讽”。
1.“冷讽”
对社会生活中邪恶、丑陋、黑暗、虚伪的种种人事景象,进行喜剧性揭露、解剖,充分暴露其本质,并作无情地批判。
根据果戈理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影片《钦差大臣》,可以说通篇建立在对沙皇专制政体与官僚制度的讽刺之上的:
故事发生在俄国一个偏僻的小城里,官僚们得悉钦差大臣要来私访的消息后,一个个惊慌失措,把一个偶然路过此地的小官员误认为沙皇派来的人,于是争先恐后地巴结他、向他行贿,市长甚至要把女儿许配给他。此人开始莫名其妙,后来就乐得以假作真,捞了一大笔钱后,扬长而去。官吏们知道真相后,懊悔不及、哭笑不得。接着,传来真钦差到达的消息,全片以哑场告终。
剧情看似偶然,而实际上却反映了当时俄国官场的典型现象:市长老奸巨猾,自夸骗过三个省长;他贪污成性,从不放过所能捞到的一切;他认为官吏贪污是理所当然,但贪污的多少一定要以官阶的高低为标准;他对上阿谀奉承,一心想向上爬;对治下市民则横加污辱,并巧立名目、勒索钱财。此外,影片还表现了一系列小城官场的丑类:如阴险残忍的慈善医院院长、受贿的法官、胆小的督学、偷看别人信件的邮政局长,等等。而被误认为钦差的赫列斯达可夫更是作者着重刻画的形象:他本是彼得堡的一个花花公子,轻浮浅薄,喜欢自吹自擂、随意撒谎。他被当作钦差,一方面是由于小城官吏的惊慌失措,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气质、表现极具彼得堡整个官僚群体的特征,因而影片便不只是讽刺某个人物,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沙皇政体与社会整体。
再如根据莫里哀的剧作改编的影片《伪君子》:它的矛头直接指向君主专政政体的主要支柱——教会。
主人公答丢夫是个手段灵活的宗教骗子,披着虔诚的天主教徒的外衣,进入了奥尔恭的家。奥尔恭和他的母亲受了他的蛊惑,把他当作圣人,颂扬他、供奉他。答丢夫则尽其所能,在一些琐屑事情上表现他“崇高”的宗教德行,例如有一天他在祷告时捉到一个跳蚤,事后则一直埋怨自己不该生那么大的气、竟把它捏死。奥尔恭及家人对他五体投地,以致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并把财产托付给他,把不可告人的政治机密告诉给他。由于答丢夫的“教导”,奥尔恭表示,为了天主,他可以看柏林自己的兄弟、子女、母亲以至妻子一个个死去而无动于衷。答丢夫果然挑拨奥尔恭狠心地驱逐了自己的儿子、剥夺其财产继承权。答丢夫又开始勾引奥尔恭的妻子,他对她说:“如果上帝是我情欲的障碍,拔去这个障碍对我算不了什么事!”他的原形被揭露出来后,他不但企图霸占奥尔恭的全部家产,还打算利用奥尔恭出于信任而交给他的政治机密文件来陷害奥尔恭,直到这个时候,他仍厚颜无耻地说: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上帝,为了国王!
其他影片,像卓别林的《大独裁者》中,对那个有特定所指的“大独裁者”的无情揭露与辛辣讽刺、《城市之光》中对那个富翁的鞭笞与嘲弄等,都是“冷讽”的体现。
2.“热讽”
特指那些对社会生活中有着某些缺点、误区的“好人”的善意嘲笑与讥刺,是出于“点拨提示、治病救人”的动机。
如苏联影片《秋天的马拉松》对主人公布兹欧金令人捧腹又使人同情的“热讽”:他是某研究所颇有成绩的翻译,45岁,文质彬彬,很有教养。当人们有求于他的时候,从来不加拒绝,而且优柔寡断、懦弱随和。于是,这种性格给他带来了无限烦恼——
他与妻子已经生活了20年,女儿刚刚结婚。他对自己的家庭感到亲切、安适,并无不满。谁知研究所那个女打字员兼秘书阿拉真诚地爱上了他。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与妻子离婚,但又不忍让阿拉伤心。于是,我们的主人公开始陷入一个复杂境地,天天奔走于妻子与情人之间,力求在这个三角关系中保持平衡。正当他为公事、私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位叫汉斯的丹麦教授到他们的研究所作学术考察,与他一起切磋翻译技巧。这个汉斯酷爱锻炼,每天早上必要拉着他去跑步,他虽不愿意,但又不好拒绝,只能苦着脸跟在后面、强撑着疲劳的身体艰难地随跑。刚跑回来要吃早餐,电话铃响了。妻子拿起话筒,对方不说话,然而妻子与他都心知这是阿拉打来的,在妻子与汉斯面前,他十分尴尬、难堪,他只有用为汉斯解答翻译上的问题来回避,但汉斯却偏偏对他的家庭生活倍加关心,提出一系列让他无法在妻子面前回答的问题。他不能不回答汉斯,又不想伤害妻子,只好苦笑着离开家去上班。到了班上,又得知阿拉心脏不好,病休没来,赶紧跑去看望。阿拉正在看电视,见到他,立刻精神振作起来,问长问短,还要把他大衣上的扣子拆下来重新缝上——她嫌他妻子缝得不好。他不好说时间紧、来不及,只能坐下让阿拉一针一线地缝,而心急如火。阿拉问他是否不爱她而心不在焉?他赶忙否认(尽管内心里确有些不耐烦),强作欢颜。此时,手表上的报时器响了,提醒他必须赶紧走:研究所主任在叫他!他一溜小跑来到主任面前。原来有一些本不该他做的翻译工作要让他赶出来。他本想推辞,却又不好破坏自己在主任心目中的“好印象”,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任务。
他本想晚上再去阿拉家一次,向她解释几天内要忙于工作,不能总去看她。但妻子来了电话,说汉斯已经在家里等了两个小时,要他马上回家。时间紧迫,他捧着鲜花,带着药,又小跑着先赶到阿拉处。而阿拉却因为他说马上就要走,怀疑起他对她的感情来!他只好坐下来,让她给自己接着缝上次没缝完的扣子,并无可奈何地等着吃阿拉特意为他准备的饭菜。正要想个理由离去,阿拉已去世父亲的老朋友从乡下来了,以为布兹欧金是阿拉名正言顺的男友,于是非常热情、关注地询问、招待起他来。他心急火燎,却又只能脸上挂笑。好不容易借口要脱身,阿拉又将自己为情人缝的衣服极其认真仔细地让他试穿……
待赶回家来,汉斯已经走了。他本想偷偷地将阿拉送给自己的衣服藏在钢琴盖下面,不小心又碰响了琴键,惊动了妻子。在妻子的逼迫下,他狼狈不堪……
每天早上,他还是力不从心地陪着汉斯作马拉松长跑。却越来越跟不上了——身心交瘁的他,几乎要支持不来了。
本来就忙得透不过气来的布兹欧金,又被老同学兼同事瓦尔瓦拉强拉硬扯地要求他为之修改译稿。为此,他又一次耽误了与阿拉的约会。阿拉气得不再理他了。
一天,汉斯正与他纠缠些翻译上的问题,邻居、工人瓦西里一定要拉着他俩去森林采蘑菇——因为这天是瓦西里的休息日。经不过纠缠,他只好同意陪着他去根本不想去、也确实没有时间去的树林……好不容易摆脱了汉斯与瓦西里,要去机场为自己出国的女儿送行,瓦西里又来了电话告急:因为喝酒、又没带钱,两人被警察拘留了,要他马上去保释。为此,他没能送成女儿,妻子气恨之极,离家出走了。
回到研究所,瓦尔瓦拉得意地告诉他:那篇译作发表了,主任夸她比布兹欧金翻译得还好!他为她的大言不惭感到吃惊——因为那篇稿子几乎是他为帮她而重译的。但出于同事关系,他只能苦笑而已。
回到家中,布兹欧金想到妻子走了,阿拉也不来电话了,顿时感到十分轻松:再也不必在妻子与情人之间应付、奔走了,竟高兴地跳起舞来。正在这时,阿拉却打来电话,表现出更浓的情意。而这个电话还没有打完,妻子又推门走了进来,正要与他发生新的吵闹,汉斯兴致勃勃地跑来,又要拉他一起进行“马拉松”了……
于是,布兹欧金的生活,就像马拉松那样,周而复始、没完没了地重新开始了……
这就是十分典型的“热讽”了:善意的嘲弄与揶揄,使人在不无同情的笑声中,对主人公的人生态势有近乎自身的体验,进而获得一种“亲切的反省”。
有“热讽”品格体现的影视作品,像苏联影片《办公室的故事》,像著名的经典之作《唐·吉诃德》,像日本系列影片《寅次郎的故事》中“男人的烦恼”等篇章,像我国影片《模特儿的风波》、《二子开店》等,都可参看。
(二)笑谑品格
笑谑品格,指以幽默、夸张、误会、对比、反差、错位、怪诞等为主要艺术手段所形成的“噱头”,对社会生活中的人事景象作肯定式喜剧表现的品格。其中,也可细分为两种:这里称为“橘红色幽默”与“黑灰色幽默”。
1.“橘红色幽默”
通过可笑人物、可笑事件的举止或进程,使观众在开心的笑声中获得对人物或事件的某种赞同与认定。
比如著名的美国影片《一夜风流》:富家女埃伦为抗拒父亲对自己自择婚姻的专制性反对,经过一系列令人发笑不已的极具喜剧性的场面展现后,终于逃离被监禁的豪华游艇,准备去找那个“一见钟情”而实际上并不真正了解的轻浮势利的飞行员。在路上的公共汽车中,与被报社炒了鱿鱼的记者彼得邂逅。一个出身富豪之家,根本不谙世事而负气任性;一个历经生活坎坷艰难,但天性诙谐、本质善良。于是在两人之间,就不可避免地不时发生着喜剧噱头了。尤其是两人偶然又必然地住进同一间旅馆房间、又面临埃伦父亲所派侦探的追踪盘查的那场戏,尤其令人拍案叫绝!试想:陌路相逢的男女,住进同一旅馆房间,能平安无事吗?埃伦能不胆战心惊——在彼得那不时的不明不白的调侃、暗示与不无“轻浮”、满不在乎的举止中?!于是,埃伦对彼得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怀疑、恐惧、期待、臆想又防范”的可笑内容。而当侦探进房查问两人关系时,埃伦与彼得又出于不同目的,把“一对闹别扭的恩爱夫妻”表演的天衣无缝!同时,俩人也都产生了彼此真正了解之后的爱情。下面情节的发展,也极具喜剧性:彼得为了要面子(求婚不能两手空空),趁埃伦睡熟后,驾车赶去报社要稿酬。而埃伦醒来时,由于身无分文被旅店老板赶出来,以为彼得看不起自己而独自离去,这位娇小姐只好向现实妥协,给父亲打电话求助,并勉强地同意父亲为她与那位飞行员举行婚礼(而父亲此举,也是出于爱女儿的一种无奈、一种向女儿的妥协)。彼得一方,则误会了埃伦,便闯到埃伦家,向她父亲要钱。父亲同意履行当初登报的悬赏,准备给彼得一万元。而出乎意外:彼得厌恶富人重钱轻情的行径,只要求还他在路上为埃伦所花费的39元6角——因为那是他当时的全部家当。因双方的误会而使人发笑的这场戏后,影片结尾更充满了出人意料的喜剧色彩:当埃伦与飞行员在牧师的主持下,就要成为夫妻之际,在父亲的暗中支持下,埃伦猛地跑离婚礼现场,充满**地扑到了真正使自己恋爱的彼得的怀抱!
像美国的《错婚记》,法国的《三个男人一个摇篮》,我国的《五朵金花》、《今天我休息》、《临时爸爸》等,均属于这类影片。
2.“黑灰色幽默”
也是通过可笑人物、可笑事件的举止或表现,使人对表层人事产生赞许、同情的笑声。但与嬉笑幽默不同的是:这种表层幽默的背后,却潜藏着强烈的残酷与深重的苦涩,令观众不能不产生笑后的严肃反思乃至觉悟中的悲酸苦恨。具有代表性的有美国影片《陆军野战医院》:
朝鲜战场上的一座美军战地医院。在麦克阿瑟和艾森豪威尔“神圣庄严”的欺骗话语与混乱无秩的战地场景极不协调的交织间,当外科军医“鹰眼”和“公爵”刚一出现,就演出了一场偷军车、闯卡子、逗宪兵的“军中痞子式”闹剧。军阶最高的军医伯恩斯少校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道貌岸然、整日《圣经》不离手。与他人品相同的女护士长候利汉在医院中,也以监视同事、向上司打小报告而受到“鹰眼”们的反感。一天,医院长官布莱克外出,授权伯恩斯代理职权。严厉的长官一走,全营饮酒狂欢。伯恩斯与候利汉悄悄溜到没有人的帐篷内,给司令官哈蒙将军写告状信,告医院军风不正。写完信,俩人疯狂**起来。传令兵“雷达”遍寻伯恩斯不遇,却发现他们两人正在鬼混,便偷偷把麦克风放到帐篷的床下,并把电线拉到播音室,找了“鹰眼”等几个哥们儿一起偷听他们**的声音。大家一听愕然。军医“捕兽者”认为应该与全营兄弟共享,于是用大喇叭向全营地传出候利汉的呻吟:“吻我,弗兰克,吻我灼热的嘴唇!”全营大笑……
外号“无痛”的牙医一向以“大情人”自居,却发现自己在战场上突然性无能了,于是伤心地向众人宣布要自杀。“鹰眼”几人表示要成全战友,协助他没有痛苦地离开人世,晚上,为他举行了庄重的告别仪式。会场布置一如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无痛”躺在棺材里,吞下“鹰眼”隆重而不无悲痛地交给他的一粒黑色药丸。在《自杀是没有痛苦的》歌声中,军医们依次向他告别,人人送他礼品:钱包、扑克牌、酒、**女郎杂志,等等。“无痛”入睡后(因为那只不过是一粒普通的镇静剂),“鹰眼”叫自己的情人“漂亮妞”为“无痛”治病——与他**。“漂亮妞”不肯,明天她就要复员,她想今晚跟“鹰眼”一起过。“鹰眼”道:“是他的生命重要,还是你的贞操重要?”她终于被说服。第二天早上,“无痛”醒来、精神抖擞地去上班,“漂亮妞”也告别众人,乘机而去……
候利汉得了“热唇”的外号,仍然不得人心。于是,当轮到女兵洗澡的时候,众人把其他女护士拦住,“尊重”地让“热唇”先进洗澡的帐篷内,“鹰眼”、“公爵”等人通知大家端上椅子,一排排地坐在帐篷前。一声锣响后,帐篷向着观众的一面突然被高高吊起,如同舞台开幕一样——**裸的“热唇”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哭着去找布莱克告状,而布莱克正和情人躺在被窝里。听“热唇”说要告他管理不善、应撤他的职,他瞪着眼睛说:让这职务见鬼去吧!
驻日本的美军司令部派直升机接“捕兽者”与“鹰眼”去给日本某参议员妻子进行剖腹产。俩人带着高尔夫球棍,忘乎所以地兴冲冲上了路,准备好好玩一场并享受一餐日本饭。但事情并不如意,他俩因为得罪了当地美军医院负责人马伦上校险些被宪兵拘捕。最后,他们用计将马伦麻醉过去,让赤条条的妓女躺在他身边,拍下照片。马伦有口难辩,只得放走他们……
哈蒙将军收到伯恩斯和候利汉的告状信,亲自来医院视察。“鹰眼”知道哈蒙是个球迷,故意在他面前大讲医院的球队如何棒(其实医院根本没有什么球队),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果然,哈蒙提出要让自己的球队与医院的球队比赛,输赢赌注为5000美元。于是,一场代表美国精神的橄榄球赛开始。医院负责人布莱克郑重宣布比赛的原则是“组织、纪律、团结”。尽管医院的拉拉队叫得起劲,医院球队仍然敌不过训练有素的对方球队。到第二场结束,比分已到0∶16,对方以压倒优势取胜。布莱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哈蒙则洋洋得意(他可以又借机敲经济窘迫的医院一大笔钱)。“鹰眼”见形势不妙,开始使出绝招儿。因此到第三场开始后,对方球员忽然一个接一个晕倒在地——原来医院队的球员趁抢球混乱之际向对方主力身上扎麻醉针——形势顿时扭转,医院队乘胜追击,终于以16∶18的比分,转败为胜……
最后,影片在一位演员对全营广播中的一句“他妈的军队!”声中,令人哭笑不得地变为黑场……
这是一部典型的黑色喜剧,以20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为题材,影射20世纪60年代的越南战争,讽刺失去控制的军事机器及支持它的价值观念。由于本片对现行制度的嬉笑怒骂和辛辣挖苦引起了反叛的青年一代的共鸣,它成为20世纪70年代最受欢迎的影片之一。在影片中,其黑色幽默随处可见——
影片打出字幕时,背景是野战医院的直升机正运送气息奄奄、惨不忍睹的重伤员,而配乐却是一首歌词滑稽的小合唱《自杀是没有痛苦的》:“自杀是没有痛苦的,它带来很大的转机……一个伟人要求我,作出表态莫犹豫……如果我是自由人,我就选择不去死;如果你们都同意,你们也可照着办……”在这里,画面、歌词、音乐极不调和。接着打出“伟人们”鼓吹战争的必要和要青年们去送死的“慷慨激昂”的演说场景,其意义是不言自明的。接下去,影片似乎处处都在为挖苦麦克阿瑟所说的“他们在一切方面都很出色”这句话,全片所有人物都是“非英雄”化形象,以“鹰眼”几人为代表的青年人,都玩世不恭,对战争、军队、纪律、宗教、荣誉、贞操等受传统尊重的价值观一概采取大不敬的态度。而刻意制造不和谐,也是本片的特点:像军医们在血淋淋的伤员面前、在吱吱嘎嘎的锯骨声中打趣说笑;像帐篷外在运送白布裹着的尸体,帐篷内的军人则喝酒赌钱;像在“组织、纪律、团结”的口号下,球员们的肆意作弊;像“漂亮妞”被“鹰眼”说服上床去和“无痛”**时,音乐却是庄严的颂诗;像双方球员从打球变成打架时,音乐突然变成雄壮的进行曲……这样,影片就使观众在笑声里又不觉间潜生一种酸涩与悲凉,进而进行更为深刻的沉思,其独特的艺术魅力,确实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类似作品,像美国影片《第二十二条军规》、《摩登时代》,意大利影片《警察与小偷》以及西方现代派戏剧《秃头歌女》等,均可参看。需要注意的是:以上,是分别介绍两种喜剧品格,而不是列论两种喜剧类型:因为往往有这种情况——在一部喜剧作品中,两种喜剧品格是交织在一起的,尽管可能有所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