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的生死課

直視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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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課,我為學生簡單講授了“生死學”和生死教育的簡史,當然是簡而又簡的。不過,我覺得自己準備這段短講,其實花了很多年的時間。

追根溯源,生死學的源頭在100多年前。

1903年,俄國生物學家梅契尼科夫(Elie Metchnikoff)出版了《人的本質》(The Nature of Man)一書,首先提出了“死亡學”(Thanatology)的概念。Thanatology一詞,源於古希臘神話中死神“Thanatos”的名字。梅契尼科夫認為,用科學的精神及方法研究“死亡學”和“老人學”,可減少人類承受痛苦的過程,並可改善人類生活品質。

作為生物學家的梅契尼科夫,為什麽會提出“死亡學”來?他本人哪些人生經曆觸發了他對死亡的關注與思考?憑直覺,我知道這裏麵應該有故事。每個對“死亡”問題有超過常人關注的人,包括我自己,必定有著自身的原因。

果然,梅契尼科夫年輕時便遭遇了死亡之痛。他的第一任妻子因為感染肺結核而在1873年過世,28歲的梅契尼可夫非常悲痛,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問題,他吞食了大量鴉片企圖自殺,但是沒有成功。1875年,他再度結婚,而第二任妻子又在1880年得了傷寒,梅契尼可夫再度自殺。這次他用了注射的方式,讓自己感染了回歸熱,但是經過一番痛苦的折磨,他還是沒有死去。

這個兩次自殺沒有死去的人,後因發現吞噬細胞,建立細胞免疫學說,與P.埃爾利希共獲1908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梅契尼科夫的故事讓我們看到死亡之痛,也看到了生命巨大的可能性。它像一個寓言一樣,暗含了“生死學”的價值:“唯有願意觸及死亡的終究限製,才可能從中開拓出生命的尊嚴與價值。”[3]

在梅契尼科夫之後,著名的愛爾蘭詩人艾略特在1955年提出:“死亡教育和性教育同樣重要和必要。”20世紀60年代,死亡教育開始出現在美國大學和中學中。至20世紀70年代中期,據《紐約時報》報道,已經開設“死亡與臨終”通識課程的高校達165所,中學達1100多所。到1975年,已經有40多所醫學院開設了死亡教育的正式課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