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
《美麗人生》結束了,但又沒結束。每每回想圭多的燦爛笑容,我都會覺得人生不再有任何事情會讓人感到痛苦,納粹集中營中的殘酷似乎不複存在,原來滅絕式的屠殺可以被這樣解讀,人生如何能不美麗?影片看似是在描述一個不可能的童話,但是換一個角度想一下似乎也可以講得通。陸老師在課上說導演是從一個孩子的視角來看這一場大屠殺,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也許如這部電影描寫的一樣,也還保留著一個兒童般的心智。我絲毫沒有懷疑這部電影裏看似漏洞百出的情節,這也證明了我為什麽能很自如地麵對生活中的喜怒哀樂,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不好。
這讓我想起《活著》,其實,對於裏麵的情節我是很不願回憶起的。如果多年之後讓我回憶這兩部作品,我會自然而然地將《活著》的很多片段選擇性地遺忘,而對於《美麗人生》中的很多片段依然記憶猶新,我也會更傾向於將《美麗人生》放給我的孩子看。這是為什麽?人類不缺痛苦,特別是作為一個人,生下來注定可能就是悲催的一生。如果這麽想,生活中有點陽光反而也許會讓我們真的燦爛起來。如果我們一開始把生活想象得過於美好,就會出現如《活著》中的“牛之後是什麽呢”的疑惑,那反而讓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我意義,受到一次次的衝擊,剩下的可能是抱怨,還不如苦中作樂。人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那生命從一開始就會被封閉起來,這樣哆哆嗦嗦地過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麽?而《美麗人生》讓我們看到了另外一麵,詮釋生命的方式原來可以這樣簡單,這樣真實,這樣荒誕,這樣讓人忍俊不禁,這樣令人感動,這樣自然而然地享受快樂、悲傷。麵對摧殘,不是無助和絕望,而是生命的綻放。這樣的一生即便早逝,也沒有什麽可遺憾的,對於還活著的人也一樣,我想朵拉和兒子後麵會生活得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