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神話的生態倫理審視

第三章 生存與突圍:原初秩序下人與自然的互滲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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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發現穀種後,便立即拿到田裏種植。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洪水泛濫,大地上的萬物都被洪水衝走,隻有幾隻麻雀飛在天上。一天,麻雀看見有人在山頂上哭,問到:“人呀,你們為何哭得這樣傷心?”人回答說:“洪水把我們的穀種衝走了,以後我們不知道如何過日子,所以才哭得這樣傷心。”麻雀說:“我倒有本事能把你們的穀種搶救回來,但你們給我什麽報答呢?”人說:“如果你救回穀種,可以在我們的房簷下做窩,分享我們種出來的穀子。”麻雀很高興,立即飛到洪水上麵把穀種救了回來。

——傣族神話《麻雀救穀種》[1]

遠古的時候,天上出了十個太陽,莊稼枯死了,草和樹曬焦了。老百姓活不下去。玉帝知道了這件事兒,降旨把二郎神召到天庭,讓他去鎮服這些太陽。二郎下界。一晃三尖兩刃刀,把它變成一根金扁擔。二郎用這根金扁擔挑著山趕太陽,抓住一個,用一座山壓住,再抓住一個,又用一座山壓住。追啊,壓啊,他一口氣壓住了九個太陽,眼看最後一個太陽就要抓住了,“哢嚓”一聲,扁擔卻折斷了,擔著的兩座山“呼隆”一聲掉了下去,一座落到了口外,一座落在了偏崖子。現在,偏崖子那半拉山上還有兩個方方正正的石洞,據說就是當年二郎神插扁擔的地方。二郎的扁擔一折,太陽便跑遠了。他轉念道:“罷了,就留一個給人間照亮吧!”

——冀東二郎神神話[2]

人類從生存到發展的文明演化進程,就是向自然學習、與自然互滲的發展,這種學習、互滲不是純表象的,而是在熟知、洞悉自然的法則的基礎上,人與自然共同地協進演化。當然,人類的進化過程不是一帆風順的,中國各民族都有著洪水、幹旱等災害神話,但是與其他國家、地區的逃避自然災害的神話不同,中國神話著重講述人類通過認識、利用和改造的實踐活動來抗禦對自然生態係統的破壞,恢複自然界的正常秩序。因此,中國人類從生存、進化到從災害中突圍,再到文明的發展過程中,無論在“人與自然”關係的物質基礎層麵,還是在“人與人”關係的文化製度層麵,都表現出人與自然協進演化、交織相行的特點。可以說中國的文明史,就是一部人與自然協進演化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