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訪南方絲綢之路:雲南茶馬古道音樂文化研究

二、德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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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欽縣城的升平鎮,緊鄰西藏邊界,距離西藏芒康隻有幾十公裏。德欽素有“歌舞之鄉”的美譽。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便成為茶馬古道滇藏線路中最為重要的一站。一來,倘若是準備橫穿西藏的馬幫途經這裏,德欽是他們進藏之前最後的棲息之地,也是他們進藏旅程的起點。他們必然會在德欽縣進行較為長期的休整,無論是人力、還是馬力,都會在這裏得到較為充裕時間的調整;二來,如果僅僅是在雲南境內的馬幫,對於漢族、納西族馬幫而言,他們所能承受的最高海拔高度也就在德欽,德欽對於他們而言是行程的終點。因此,德欽兼具著不同民族馬幫在行程中的起點與終點的雙重作用,正是由於這樣的地理位置和客觀環境,茶馬古道上的德欽也呈現出不一樣的個性特點。

[采錄案例七]

圖2-9 藏族趕馬人紮巴與筆者 攝影:張士吉

采錄對象:紮巴,藏族,75歲左右,現居住於德欽縣城。

采錄時間:2010年1月30日。

采錄地點:德欽縣。

采錄背景:筆者走訪德欽縣文化站,從斯郎倫布那裏得知,在德欽縣,剩下的趕馬老人已經不多,他所提供的線索便是這位名為紮巴的老人。

筆者:德欽縣主要是藏族的聚居地,除此之外還有哪些民族呢?

紮巴:德欽縣城回民的後裔也非常多,這裏有伊斯蘭教、佛教等宗教,德欽縣是瀾滄江、金沙江、怒江三江並流的中心地,本身就是個交融的地方。有很多人做生意,回族的一般過來這裏是挖礦,以前德欽縣城有一個銀礦,後來便留在德欽安家。

筆者:德欽離西藏非常近了,您趕馬去過西藏嗎?

紮巴:去過,20世紀50年代去過幾次,六七十年代經常去,但終點還是去印度。不過德欽的藏族馬幫一般都會先下去麗江馱東西,到維西,到德欽,經過溜筒江,過了梅裏雪山再進藏。

筆者:趕馬路上會帶著器樂走嗎?

紮巴:會帶小型器樂上路,路上實在太寂寞了,太單調了。如果再沒有點娛樂,會把人憋瘋。

筆者:德欽最有特色的樂器是什麽?

紮巴:弦子。德欽弦子是很有自己特色的,而且它是德欽藏族最熱愛的器樂,娛樂、休息的場合都拿來演奏。

筆者:那趕馬路上演奏的弦子和現在德欽的弦子有區別嗎?

紮巴:現在拉的曲調趕馬路上都可以拉啊。趕馬也並不都是苦的,如果哪一天的道路好走,沿途的風景也好,大家的心情就會很高興。不管怎樣,在趕馬路上,我們也要學會自己找快樂,弦子都是歡樂的、快速的,很容易帶來快樂。

筆者:聽說在德欽縣的某些村落中,直到今天還有一妻多夫,是這樣嗎?

紮巴:還是有的。一妻多夫會使一個家庭更加發達,土地、牧業、家庭財產可以集中和有效使用。一夫多妻反而會較窮,弟兄幾個一分家,所有的東西得分成幾份,家庭富起來很難。

譜例2-11:

演奏:紮巴

采錄時間:2010年1月30日

采錄地點:奔子欄

采錄記譜:張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