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訪南方絲綢之路:雲南茶馬古道音樂文化研究

一、《趕馬調》的內容與功能

字體:16+-

無論是漢族馬幫,還是藏族馬幫,《趕馬調》在內容上大致包含了以下幾個方麵:

第一,以愛情為主要內容。愛情是人類永恒的主題,即使是在茶馬古道這樣一個貌似與愛情沒有任何關係的環境中,愛情也被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在馬幫之間傳唱著,馬幫出行,新婚夫婦分離,新婚夫婦之間的互相牽掛,趕馬人途中孤獨煎熬,對愛人的思念,都成了《趕馬調》中必不可少的音樂內容之一;

第二,以思念家鄉、思念親人為主題。馬幫長年累月出門在外,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兩年。這種顛沛流離的異鄉生活,使馬幫對家鄉、對親人無時無刻不在牽掛,在漢族馬幫的《小趕馬》中不乏這樣的內容;

第三,以沿途的風土人情為由,以生活中的甜酸苦辣為敘,對自然景物的欣賞與讚揚,對生活中的惆悵和寄托,其中,以藏族的趕馬山歌、情卦最為代表。但這一類《趕馬調》中,歌詞內容往往看似通俗易懂,其實飽具深刻文化內涵,是茶馬古道上最能反映出藏族馬幫宗教信仰、人生觀的民間曲調。

從《趕馬調》的功能來看,它兼具抒情與實用的雙重功能。所謂抒情功能,就是有情而思、有情而感、有情而發。即抒發對於家鄉、親人、妻子的思念,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並最大程度地表達了自己對於生活的艱辛與無奈,對於未來道路不確定因素的恐懼與彷徨的心理;同時兼具了娛樂、民俗的實際功能。簡單可概括為:圖存、激勵、團結、排遣。孔子曾說:“移風易俗,莫善於樂。”在茶馬古道上更是如此。在很多情況下,《趕馬調》起到了不同馬幫之間的交流、示好、遠距離打招呼等實際功能,特別是對於藏族馬幫,他們其實並無固定的《趕馬調》,在趕馬路上,總是會以不同的曲調相互詼諧,並相互慰問,這樣簡單的山歌溝通,化解了許多不必要的民族之間的誤會與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