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瀾回來S市有了些日子,寄主在初年家裏。起初她是不願意打擾他們的,初年與喬慕笙剛剛新婚,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但初年執意不肯,最後她想搬去酒店住的想法也隻能因此打消,初年蠻橫起來,會讓你不認得這就是自己曾經認識的沉默寡言的溫柔女子。
轉眼到了三月,櫻花盛開的日子。初年的小腹微微隆起,有了正常孕婦該有的些許孕味。蔚瀾不禁有些感慨,曾經在一起那麽親密的好姐妹,有一天嫁做人妻,成為人母,就好像時刻都在提醒著她她們的青春已經即將走到盡頭。
但是又有多麽的不甘心,那些青春的尾巴,遙遠而美好的事情依舊如昨日一般清晰的印在腦海之中,她們分明都還年輕,還青春著,現實卻無情的告訴她們,她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他們。
喬慕笙對初年加倍加倍的好,這個男人雖然無法站立,雖然無法像別的男人那樣給妻子最深刻的擁抱,但卻用自己的方式把初年守護的很好很好。初年是幸運的,第一個愛的男人,便是最後一個愛的男人,這種幸福,不是許多人能夠擁有的。
至少蔚瀾就不曾擁有,並且成為了她一輩子的遺憾。那遺憾,帶走了她所有愛人的能力,不能愛也不敢再愛,但是現在,看著初年如此幸福的樣子,蔚瀾忽然也很想嚐嚐這種幸福的滋味了。
她想,如果是厲言,會不會也如喬慕笙對待初年那樣對待自己呢?但至少,她是真的開始對生活有所期待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與幸福的人愛一起,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幸福起來,這幸福帶著對未來的迷茫和彷徨,靠著自己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的方向努力向前,對未來有著不自知的向往,又害怕得到那些原本不曾想過的幸福。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矛盾,比如說蔚瀾。
我們總是在不斷的等著一個人,繼而錯過一個人,然後便開始無限的緬懷,到最後問自己為什麽當初沒有好好把握這些得之不易的幸福,其實是有過機會的,隻是我們都忘了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去珍惜,因為曾經揮霍慣了,以為幸福它會溜走,又會自己長腳跑回來。總是在任性的年紀,做著任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