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和萬寶還有大舟一起吃飯,如果沒什麽意外,今天是大舟同我們最後一次活動了,兩天後,他就要隨因工作調動的爸媽去鄰市了。
其實,我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為何,腦海裏總是反複著傻超那張被打得紫青的臉,還有那個被我抓得血肉模糊的嘴巴。
萬寶用胳膊碰了碰我:“天賜?”
我這才回過神來:“怎麽了?”
大舟問道:“你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
那天晚上,我們吃喝到很晚。
兩天後的早晨,我和萬寶去車站送了大舟。
回去的路上,我發現萬寶臉色不對勁,便問他:“你怎麽了?”
萬寶卻說:“沒什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我也沒有在意,便回了學校。
萬寶說他請了假,徑直回家了。
少了萬寶和大舟,我的心裏空落落的,坐在位子上,盯著黑板出神。
那個瞬間,數學老師寫下的數學公式詭異地拚湊到了一起,扭成一張臉。
傻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那一刻,我本能地叫了一聲,全班同學都扭頭看我,我自知失態,低下了頭。
不知為何,自從那天見到傻超後,那個濕漉漉的笑便刻進了我的腦海。
假假的,又帶著一種看透人心的怪異。
笑容我見過很多,唯獨他的笑容讓我感到不適。
不,應該是隱隱的恐懼。
下午放了學,我直接去了萬寶家。
遠遠的,我看到了一個高壯的背影,走近一瞧,發現是傻超。
就在這時,他忽然回過了頭。
那一刻,我毫無防備地被推進了詭譎的淵藪。
眼前這個人確是傻超,我又看到了他讓人作嘔的笑。
隻是,他的臉上很幹淨,那天我們留在他臉上的傷痕完全不見了,那對被我折磨得血肉模糊的嘴唇也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