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我都陷在傻超的那张脸里。
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让我感觉不安,耳边还会不时回**起万宝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总感觉他怪怪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不停笑,最重要的是那些伤痕都不见了……”
午夜时分,我毫无睡意。
起身,我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刀。
我下定决心,明天再次教训那个傻子。
次日一早,我便给万宝打了电话,要他将傻超约到老地方。
虽然万宝在电话那头有些犹豫,但他不敢违背我的意思,最后还是将傻超约了过去。
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和其他几个朋友已经等在那里了,和上次一样,傻超丝毫没有预感到这次赴约的危险性。
或许,他意识到了,意识到了,还是选择赴约。
傻超笑盈盈地走到我们面前,我对其他人使了眼色,他们将傻超团团围住。
我一声令下,傻超便被扑倒在地。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选择反抗,任由众人打骂。
我骑在他身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小刀。
万宝一惊:“天赐,你要做什么?”
我侧眼看了看他,然后对傻超说:“如果现在你张口向我求饶,我就饶你一次,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傻超只是简单地笑笑,没有对我的问话做出任何回应。
我怒火中烧,举起小刀朝他额头就是一刀,然后是第二刀……
对于我的伤害,傻超还是毫无反应,也没有任何喊叫。
锋利的小刀划在他的额头上,他应该感到疼痛的,为何还是一脸笑容?
他越是笑,我越是气,最后在他额头上刻下了四个字:我是傻子。
等我将这四个字刻完后,傻超的脸已经被鲜血染花了。
接着,我又取出一瓶纯净水,浇在了他的额头上。
鲜血混着水流下来,四个字也逐渐清晰起来。
我摸出手机,对着馈赠给他的四个字拍了一张照片。
我满意地站起身,傻超也爬了起来。
我指着他的鼻子臭骂道:“记住,你永远都是一个傻子!”
傻超还是笑着,像是春天灿烂的阳光。
虽然我之前也欺负其他人,有的招数也令人恐惧,但是像今天这种在他人额头上刻字还是第一次。
万宝他们也吓坏了,只是默默看着我。
我佯装镇定地招呼他们离开,只留下了傻超自己。
不知为何,在他的额头上刻下字,我心中竟没一丝报复的畅快,反倒充满了莫名的惧意。
我稍稍回头,傻超还站在原地,额头上的四个字清晰可见。
我追骂道:“活该!”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便接到大舟的电话,彼此插科打诨了半天,然后他突然问道:“对了,那个傻超怎么样了?”
我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到他了?”
大舟吞吞吐吐地,我反复追问,他才说:“天赐,你们还是离那个傻子远一点吧,他有些古怪。”
我记得大舟离开之时,我还没有发现傻超脸上伤痕自动消除的事情,他指的应该不是这些:“你什么意思?”
“今天,我了解到了一条信息,傻超和他的妈妈竟然曾在我现在就读的这所中学,后面的民房里住过,大约住了三个月。”
“那又怎样?”
“当时,学校里的几个坏学生总在放学后找傻超麻烦,就像我们一样欺负他,有一天,那几个坏学生突然失踪了!”
“失踪了?”
“没错,有一个下晚自习很晚的学生称,那几个坏学生失踪的前一晚,曾将傻超抓到了教学楼楼顶,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看到傻超一个人下了楼,脸上满是伤痕,第二天那几个坏学生没有去上课,老师也没在意,旷课打架是他们的家常便饭,直至三天后,学生家长找到学校,学校这才知道出了事,那个学生说出了那晚的事情,警方调查后排除了傻超作案的可能,而那几个欺负傻超的坏学生就那么凭空失踪了,之后,文丽便带着傻超到了我们那里。”
大舟这番话让我也十分困惑,那几个欺负傻超的学生去了哪里?
被杀了吗?
他们的尸体呢?
凶手会是谁,傻超吗?
这家伙就是傻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虽然比一般孩子高壮,但是几个人对付他一个也有绝对胜算。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几个学生真是傻超杀的,他又是如何处理现场和尸体的?
“还有一件更古怪的事情,听傻超的一个邻居说,欺负傻超的几个坏学生隔三岔五就会在他身上留下伤痕,奇怪的是,他被欺负的第二天,那些伤痕便全都不见了。”大舟的话越来越凝重,“我感觉,这家伙不是善类,你还是离他远点!”
我没有将那天的一切和今天在傻超额头上刻字的事情告诉大舟:“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挂断电话,我摸出手机,调出了今早拍下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傻超满脸血水,额头上那血肉模糊的“我是傻子”四个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