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大舟電話的那一晚,我做了一個怪夢。
我夢到刻在傻超額頭上的四個字不見了,他的額頭光溜溜的,像一個球麵。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我準備去學校,媽媽卻說有一個中年女人找我。
中年女人?
“她說她叫文麗。”
文麗?
我一驚,這個女人怎會突然找到我?
是不是發現我在傻超額頭上刻字,興師問罪來了?
就算她知道是我做的又能怎樣,我隻要不承認就可以了。
我走出門,看到了那個一臉哀怨的女人,她穿一件格子短袖和一條藍長褲,見我出來了,踱步過來:“你就是高天賜吧?”
“我就是。”我點了點頭。
“我是傻超的媽媽,我叫文麗。”她很謙卑,完全聽不出興師問罪的氣勢。
“你找我什麽事?”
“我隻想提醒你,不要再欺負傻超了,否則你會受到傷害的。”
“你什麽時候看到我欺負他了,別血口噴人!”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心提醒你。”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怕!”
話落,我氣洶洶地回了家,文麗也悻悻地離開了。
整個上午,我都在想著文麗的話。
午飯時間,我和萬寶又去找傻超了。
準確地說是我們過去的時候,傻超已經等在那裏了,好像就在等我們過來。
看著他額頭上的十字膠帶,我忽然鬆了口氣。
隨即,我又想到,那個十字膠帶會不會是一個幌子,它的下麵還是光溜溜的。
萬寶向傻超擺了擺手,他便癡癡地跑了過來,臉上的笑容一成不變。
萬寶示意傻超掀開十字膠帶,他很聽話,伸手將膠帶掀開了。
那一刻,我看到了四個已經結痂的字。
幾乎是同一瞬間,這四個字製造的恐懼遠勝於那個光溜溜的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