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回目光，歉意地向对面的女士们举了举杯：“抱歉，耽搁了二位的时间。”
玻璃杯中是红色的果汁。
果然是传说中的神仙颜值，举手投足都让人移不开目光，就连他手中的果汁都有了堪比红酒的气质。女士们痴痴地笑着，并不介意在这里多浪费一些时间。
其中一位问道：“成医生，刚刚那位是佳华的闵月亮吗？”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确定。
“嗯。”男人回应了一声。
“真的是她啊？我刚刚还不敢确定，早知道我就过去打个招呼了。我们公司有几个女艺人都想认识她呢！”
“Sunny，你这就有些不给我面子了吧？”男人朗声笑道。
这位Sunny女士是某影视公司的艺人经纪，而她旁边那一位是电视台的编导董锵锵。
董锵锵干笑几声，急忙站出来化解尴尬：“Sunny，你快敬成医生一杯酒吧！在大名鼎鼎的成江行医生面前，追捧传说中的‘神婆’，这可是大不敬呢。”
董锵锵目光灼灼地望着对面。
Sunny自觉失言，连忙拿起桌上红酒，解释道：“成医生，您不要误会哦，女艺人们只是对她的传闻比较好奇，大家更认可的是您的技术。您看，我们家的柯娅半年前就在您那预约了，到现在都没排到号呢。您这次可要给个面子啊，柯娅说了，如果您不给她做，她就不接任何作品了，宁可息影。”
董锵锵倒是先笑了：“听说柯娅的几个代言都被冯露丝取代了。”
Sunny有些忿忿：“冯露丝真的是我们家艺人的拦路石。”
成江行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反倒像是对这个插曲很感兴趣似的。
他挡住Sunny的酒：“握手术刀的人通常都是不喝酒的。”
也有例外，比如那一夜在邮轮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闵月亮。
他笑笑，眼里有光亮溢出来。
“你们圈子里都喊她‘神婆’吗？”
Sunny和董锵锵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Sunny主动解释起来：“其实她没什么资历，不过就是个刚毕业的主治医师，说白了可能一个月连手术都轮不到一台。但是她运气好，遇到了冯露丝的那场事故。冯露丝因祸得福，自爆整容经历，卖了个‘大方坦**’的人设，故意拿闵月亮给她改运气的桥段吸引眼球罢了。结果两个人都红火了起来。”
董锵锵捂着嘴笑：“但是啊，这位闵月亮医生的水平可想而知，毕竟她再也没接过任何女明星的整容手术，为什么呢？怕露出破绽呗。索性，她就跟冯露丝一起立人设，一个是大方坦**的女明星，一个是清高怪癖的女神医。”
成江行耸耸肩，用食指点了点桌面，也不知在想什么，然后，对着两位女士邪魅一笑：“好像‘神婆’的故事也不怎么好听。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后天彩排的时候我们再见，有什么改动就和我助理联系。”
董锵锵不甘心，告别的时候仍在热情邀约：“成医生，难得回国，要不要和我们去体会一下南市的夜生活？”
成江行很客气地拒绝：“我有约了。”
董锵锵有些酸溜溜的：“女朋友？哦哟，您现在可算得上是网红呢，名气不比流量明星差，您可要小心狗仔队啊！”
成江行讳莫如深，不置可否。
眼望着她们坐上车走远，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轻飘飘地吐出一个烟圈。
“确实是不能见光的老朋友呢。”他自言自语着。
江风吹过来，吹掉了他脸上的优雅与自得，露出无尽的疲态与落寞。
他将米白色的麻质西装外套随随便便地甩在肩上，然后漫无目的地向着灯火通明的人群里走去。
灯光越明亮，影子越狭长，晃晃悠悠的，伸到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