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桑塔纳停在了水佐岗附近的居民楼小区。叶凌涛和叶凌剑还有另外两名刑警走向下水道。
“就是这里。”只见一个刑警指着下水道底下的一个旅行箱说道。
“打开过吗？”
“被报案者打开过，里边是一颗人头。”
“报案人呢？”
“惊吓过度，救护车拉走了，正在医院。”
早在几十米开外，叶凌涛就闻见了下水道的恶臭。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戴上手套，穿上鞋套，跳下了沟底。
一个崭新的灰色旅行箱被弃置在沟底，堵住了下水道的排水口。周围是肮脏不堪的秽物。叶凌涛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打开了旅行箱，发现里边是一颗依稀还能辨认出来的人头。受害者留着一头短发，确切的说，不算是正统的短发，只是比一般的女生长发要短很多。她的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看上去分外恐怖，格外渗人。头颅呈现出猩红色，叶凌涛判断是被高温热水煮过。她的头发湿乎乎地黏在脑袋上。脖子下面是平整的断面切口。
“带回局里！交给吕法医比对！”叶凌涛冲上面喊了一声。然后他攀着一块凹起的石头上来了。
“收队吧。”
“哥哥——”
“别说了，回队里。”叶凌涛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他忍住没有吐。坐在副驾驶上。叶凌剑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开走了大众桑塔纳。
法医解剖室，时间——16点30分。
“怎么样老吕，是一个受害者吗？”
老吕点点头：“这些骨头、内脏和肉片还有头颅可以断定出自同一个受害者。凶手简直把她像纸片一样剪成了数千碎片。”
叶凌涛离开法医室，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他问叶凌剑：“失踪人口比对怎么样？”
“我们发现几个疑似为受害者的可能对象。你看看。”叶凌涛接过那张纸，那上面写着：
秦月颖/失踪时间/2019年1月2日/年龄23岁
宋爽/失踪时间/2019年1月7日/年龄20岁
王嫣/失踪时间/2019年1月11日/年龄19岁
郑燕玲/失踪时间/2019年1月17日/年龄22岁
王晓晓/失踪时间/2019年1月9日/年龄26岁
尹心文/失踪时间/2019年1月18日/年龄29岁
张佳琳/失踪时间/2019年1月5日/年龄24岁
……
后边还有几个。叶凌涛来回看了几遍，也许他要找的受害者就在这其中之一。看样子，只能摸排走访了。叶凌涛把叶凌剑叫了过来，对他说：“先让技侦调取这个名单上的所有家属的联系电话，我们一一打过去核实，也许有的只是离家出走，可能已经回家了。”
叶凌剑点点头，准备离开。叶凌涛却觉得有些地方有问题，他想起来了，那个报案男子！于是又说：“对了，今天下午有个中年男子过来报案，说他的女儿失踪了。我让局里的老孙根据描述画像，估计已经画好了。你去把画像打印出来给我。”叶凌剑领命离去。
不一会儿，叶凌剑拿着一张A4打印纸走了过来。看他的神情，似乎事情不妙。“哥哥，你看看吧。我觉得……这画像上的女孩，真的好像那颗头颅的脸。”
叶凌涛接过画像一看，果然！画像上的女子两道柳叶眉，小嘴唇，厚鼻梁，略微有些胖，双眼很大。头发是齐脖的短发，前额的刘海煞是好看。衬托出圆圆胖胖的小脸蛋。耳朵很小。整体给人的感觉是虽然有些微胖，但仍旧小巧玲珑，精致有样。
叶凌涛的双眼渐渐睁大了，他在回忆那个中年男子对他说的这个女孩的名字。余什么来着？对！余爱君！他对叶凌剑说：“137XXXX0889，赶紧打这个电话。联系报案的那个男子。就告诉他需要他来警局一趟，先不要告诉他我们确定身份的事。”
“明白了哥哥。”
半个小时后，那名中年男子又来到了鼓楼分局。只是这次，他是来认尸的。
当看到自己女儿那惨不忍睹的头颅时，他险些昏了过去。他被两名刑警搀扶着离开了法医室。叶凌涛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缓缓神，我们有很多情况需要问你。”
中年男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过了大约10分钟，等男子的情绪稳定后。叶凌涛开展了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昌明。”
“死者余爱君是你的女儿，对吗？”
“是的。”
“你的老家是河南哪里？”
“新乡。”
“余爱君现在就读的是？”
“北城大学，大学二年级，金融管理系。”
“接下来我要问的很重要，你认真听。”
余昌明点点头。
“你的女儿，在外边，也就是北城，有没有认识或结交了男朋友？”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我女儿还小，我自认为她的自我保护意识还算挺强。她不会随便跟陌生人交往的。她只是一个孩子，我们辛辛苦苦供她来北城上学，她除了念书还能做什么呢？哪有什么人际关系？”
确实，叶凌涛想到，一个不谙世事，社会背景单纯的小姑娘，怎么就遇害了呢？他也很困惑。
“那，她在你们老家或是北城，有没有仇人？”
男人擤了擤鼻子：“这更是从何谈起啊？她才21岁，哪有什么仇家啊？”
叶凌涛觉得自己问完了。他说：“很抱歉，对不起发生这样的事。”
男子摆了摆手：“说再多我的女儿能回来吗？你们就尽管查吧，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北城，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
“好的，随时联系。我派一名刑警送您回住所吧。”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叶凌涛欲要阻拦，可是男子已经走了。他呆呆的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