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像電影裏一樣,我在馬路上演末日狂奔。
從飯館裏跑出來,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幾百米後終於停下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馬路上的車輛很多,行人很少,我木訥地站在街邊,一時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冷風颼颼地吹在臉上,我的眼睛在風沙中迅速變得通紅,誰也無法想象,在這一瞬間我有多麽的難過。
早在潛入車場的那個晚上我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小優做的局,在來飯館的路上我也做好的十足的心理準備,可當小優將那番話說出口時,我還是抑製不住地難過,像吞下了大口的黃連,苦得讓人無法作出正常的表情。
那些話我不是第一次聽到,比她說得更難聽的比比皆是。大學時期,季柯然每每與我吵架張口閉口都是婊子賤人,將我連同全家問候了無數次,可每一次我都可以當做沒聽到,施施然繼續做自己的事。畢業後,住在我家對門的冉書瑤明麵上暗地裏不知道對我甩了多嘴刀子,我隻當她是個小孩,有時閑來無事還故意去惹她生氣,自虐般地看她炸毛對我破口大罵。
她們說的比小優要難聽許多倍,可那些話從小優口中說出來,卻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尖銳,都要讓我難過。
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是我除了周舟外最好的朋友,是我在辦公室唯一的朋友。
她和我一起在經過層層麵試才進入社會新聞部;她在枯燥乏味苦不堪言的實習期鼓勵著我;她在辦公室戰爭發生的一瞬間起身擋在我麵前替我唇槍舌劍;她每天像喜鵲一樣嘰嘰喳喳地和我說著辦公室的八卦;她一次次地幫我在主編麵前說好話解開我的困境;她喝醉了抱著我哭得像小孩說要好好工作賺錢給父母。
那麽真實的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現在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製造出來的假象,事實上她恨我到希望我去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始終無法接受,那些話是從小優——我的朋友的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