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上漂泊了那么长的时间,实在受够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在家静养一段日子,回顾这些天在海上遭遇的危险。我很想把小船弄到岛的这边来,却又想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至于岛的东侧,我已经去过一趟,领教过那里的凶险——一想到这次的冒险经历,我就胆战心惊。因此,我再也不想冒险前往那里了。至于岛的西侧,我更是一无所知。但如果那里的激流也和东边的一样猛烈,那么我可能会遇到同样的危险,被激流冲到外海。思来想去,我决定暂时放弃小船,尽管我用了好几个月的工夫才将它建造好,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它成功下水。
可以想象到,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控制着自己的性子,过着一种非常平静、安逸的生活。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我抱着一种极为平和的心态,同时安心乐意地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上天。我认为自己过得很幸福,除了缺乏社交活动以外,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在这段时间里,趁着清闲,我琢磨着如何制作更多的工具来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因此,我在各种手工技术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木匠,尽管我能利用的工具是那么地匮乏。
除此之外,现在我的制陶技术也堪称完美。我巧妙地利用转轮来制作陶器,这么做要简单得多,而且做出的陶器也更加美观,不再像以前那样奇形怪状,样子丑陋,而是更加圆润饱满,像模像样。但在制陶方面,最让我为自己的出色技艺感到自豪和开心的是,我竟然做出了一只烟斗。尽管它看起来又丑又笨,但在烧制的时候和其他陶器一样周身通红,因此,做出来之后又硬又结实,用来吸烟毫无问题,我对此非常欣慰。因为我一向有抽烟的习惯,而船上也有几个烟斗,但因为我并不知道岛上有烟草,所以就忘了将它们带上岸。后来,当我再次上船去找的时候,却一个也找不到了。
在编织箩筐方面,我的技术也大有长进。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做出了许多日常所需的篮子、箩筐等。尽管它们外观上不是很漂亮,却很实用,而且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我可以用它们来装东西,或者搬运物品。比如,如果我在外面射杀了一只山羊,我就可以把它挂在树上,剥皮、放血、收拾内脏,最后将羊肉切成小块,装在篮子里带回家;捉到乌龟时也一样:我先将它开膛破肚,取出龟蛋,然后割下一两块肉(足够我吃的就行,其余的全都扔掉),装在篮子里带回家;此外,我还用一些又大又深的箩筐来装粮食——我先将带穗的谷子晒干,接着用手把谷粒搓出来,经过一番处理后将它们放进箩筐。
这时,我开始注意到,我的弹药已经消耗了不少,而这种必需品是我无法补充的。于是我开始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如果火药用完了,我该怎么办。也就是说,我该怎样捕杀山羊。前面我提到过,上岛的第三年,我捉住了一只母羊羔,将它驯化并养大了。本来我希望能找到一只公山羊跟它配对,可惜直到这只山羊长成了老羊也没能成功。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它,直到它寿终正寝。
现在已经是我上岛的第十一个年头了。正如我说过的,我的弹药越来越少,我决定研究一种诱捕山羊的方法(用夹子或者陷阱),看能不能活捉几只,我尤其想要一只怀孕的母山羊。
为此,我制作了几只夹子来捕捉它们,我确信它们不止一次被夹子夹住了,但是我的夹子做得不太结实,因为我没有铁丝。因此,我总是发现我的夹子被山羊扯断,而我的诱饵也被它们吃光了。
最后,我决定用陷阱试一试。于是,我在山羊经常吃草的地方挖了几处陷阱,然后又在陷阱上盖上我自己做的篱笆,并在上面压了一些重物。有几次,我在没有设置陷阱的情况下就把大麦穗和干谷子放了进去。结果我一眼就看出,有山羊进去过,并把里面的谷子吃光了,因为我看到里面有它们的脚印。最后,我在一个晚上设置了三个陷阱。第二天早上我去看时,发现陷阱仍旧完好无损,但诱饵却被吃光了。这令我非常沮丧。后来,我将这些陷阱改进了一下(具体方式就不详述了)。结果,有一天早晨我去看时,发现其中一个陷阱里困住了一只老公羊,另一个陷阱里困住了一公两母三只小羊。
那只老公羊野性十足,凶悍异常,因此我不敢走下陷阱去捉它;当然我可以直接打死它,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想捉活的,然后带回去驯养。我实在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所以最后只好把它放走了。老公羊一出陷阱,便像吓丢了魂儿似的一溜烟儿地逃走了。后来想起这事,我又觉得有些失算:我完全可以利用饥饿来驯服它——连狮子都可以被饥饿驯服,可当时我却没有想到这一招。如果我让这只老公羊在陷阱里饿上三四天,然后再给它喝点水,吃点谷子,那它就会像羊羔一样温顺。只要我好好地饲养,这些山羊就会成为伶俐而又易于驯化的动物。
可当时我没想到这些,所以只得把它放了。然后我走到三只小羊的身边,把它们一只只抱出来,并用绳子拴在一起,然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们带回了家。
刚开始这些小羊都不肯吃东西,后来我扔了一些新鲜的谷子来诱导它们,于是它们开始变得驯服起来。现在我觉得,如果我想在弹药都被用尽之后还能吃上羊肉,那么驯养山羊就是唯一的办法。到时候也许我可以在我的住所附近圈养一大群羊。
但这时我又立刻想到,我必须把被驯服的羊与野羊隔开,否则它们长大后就会到处乱跑,最后又变回野羊。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块地,然后用树篱或栅栏把它围起来,这样就可以把驯化的山羊牢牢地围在里面,同时又可以防止外面的野羊闯进来。
这对于孤身一人的我来说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但我明白这样做是绝对有必要的。我的第一件工作是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具体来说,这个地方既要有足够的牧草供它们吃,又要有足够的水供它们喝,而且还得有遮阴的地方供它们休息。
了解我圈地计划的人肯定会认为我在异想天开。要满足以上三个条件,那地方须是一块平坦而开阔的草原——西部殖民者通常称之为稀树大草原;这块草原上还须有两三股流淌着淡水的小溪,小溪的尽头长满了树木;我的树篱或栅栏至少要两英里长。在得知我要将这个计划付诸行动时,人们肯定会笑话我。这倒不是因为篱笆太长,因为即使篱笆有十英里长,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修建它;而是因为这块地的范围太大——试想一下,如果我的山羊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活动,那这跟它们在整座岛上活动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今后我要在这么大的空间里追赶它们,那我怎么可能捉得住!但当时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开始动手修建篱笆。当篱笆建了五十码左右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立刻停了下来。于是,我决定先围一块长约一百五十码、宽约一百码的地方。因为可以预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足够容纳我的羊群;而当羊群扩大到一定程度,我可以再扩建篱笆。
这个计划谨慎而可行,于是我鼓足勇气,开始实施这项工程。我花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才圈出了第一块地。在篱笆建好之前,我把那三只小羊拴在最好的地方,让它们尽可能跟在我身边吃东西,跟我混熟。我经常将一把麦穗或谷子拿在手里喂它们。篱笆建好后,我把它们放开,让它们在篱笆里自由活动,但它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老是跟在我身后,咩咩叫着跟我要谷子吃。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就有了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只羊;又过了两年,除了一些被我宰杀用作食物之外,我的羊增加到了四十三只。在那之后,我又圈了五六块地(它们之间彼此相通)来圈养它们,同时在里面建起了一些小篱笆,需要捉住它们的时候,我就会将它们赶进小篱笆。
但驯养山羊带给我的好处远不止这些,因为现在我不仅能吃上羊肉,还能喝上羊奶。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未想到我还能喝到羊奶;后来当我想到这一点时,确实是惊喜万分。现在,我建起了自己的“乳品场”,有时一天能挤到一两加仑的羊奶。以前我从未挤过牛奶,更不用说羊奶了,也未见过黄油或奶酪的制作过程,但在经历了多次尝试和失败之后,我竟然成了制作黄油和奶酪的好手,自那以后我再也不缺这两样东西了。可见,自然万物都各有其生存之道,他们懂得如何利用上帝制定的自然法则来维持自己的生存。
伟大的造物主对待他所创造的万物是何其地仁慈啊!即使在他们身处绝境、行将毁灭之际,他也从未抛弃他们。他让世间最痛苦的命运开出幸福之花,让身陷囹圄之人有理由去赞美他,为困于荒野、行将饿死的我摆上了如此丰盛的筵席!
要是有人看到我和我小小的一家子坐在一起用餐的情景,那么他一定会忍俊不禁。我是全岛的君王和主人,掌握着全体臣民的生杀大权。我可以随意吊死或者诛杀他们,剥夺或者给予他们自由,而且我的臣民中绝对没有叛徒。
我在用餐的时候俨然就像一位国王,我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我的臣仆们则在一旁侍候着。波尔就像我的宠臣,它也是唯一有权和我说话的人;我的狗现在已经老迈昏聩,而且面临着绝后的境地,因为在我的王国里找不到任何可以与之婚配者,它总是坐在我的右手边;还有两只猫,它们分别坐在餐桌的两侧,不时地期待着从我手里得到一点儿赏赐,并将其视为一种特别的恩宠。
但这两只猫并不是我最初带上岸的那两只——那两只早已经死了,我亲手将它们埋在了住处附近——而是其中一只的后代。我不知道它究竟和什么动物**,生下了很多小猫。我留下其中两只作为宠物,其他的都跑到树林里变成了野猫。结果这些野猫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因为它们经常到我家里偷窃或劫掠我的东西,最后我不得不开枪打死了许多,那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留下的这两只猫成了我的贴身侍从,它们乖巧温顺,和我在一起过着不愁吃喝的生活。可以说,除了和我一样的人类,我什么也不缺,但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倒有点嫌“人”太多了。
正如我前面提到过的,尽管我迫不及待地想使用那艘小船,但上次航行过程中所遇到的险情却让我心有余悸。因此,有时我会坐下来冥思苦想,怎样才能将小船弄到岛的这一边来;有时我又会心满意足地坐下来,觉得没有它其实也挺好的。但我的内心总有某种不安于现状的奇怪念头:我一直想要去岛的另一端走一趟——上次出门时,我曾爬上那里的一座小山,俯看附近的海岸以及水流的情况,并据此选择航线。这种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最后我决定沿着海岸徒步前往那里。如果有英国人遇到现在这副模样的我,那么他们要么会被我吓一大跳,要么会哄堂大笑。我时常会站在水边端详自己,一想到我带着这样的装备,穿着这样的衣服,穿过约克郡的街道,我就不禁莞尔。人们可以为我的形象画上这样一幅素描:
我戴着一顶又高又大的破羊皮帽,帽子的后面垂着一块帽边,既可以遮阳,又可以挡雨(防止雨水流进我的脖子)。在这种气候下,没什么比雨水流到衣服下面的皮肉上更恼人的了。
我上身穿着一件短短的羊皮上衣,衣摆一直垂到大腿上;下身穿着一条齐膝马裤,它是用一只老公羊的皮做成的,上面的长毛从两侧垂下来直至我的小腿。我没有袜子和鞋子,但我给自己做了一件既像长筒靴子又像袜子的东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们),它们被裹在小腿上,样子极其粗劣难看,就像我其他的衣服一样。
我用晒干的山羊皮制作了一条宽宽的腰带,系在腰上。由于没有带扣,我又在皮带两侧加了两根细细的羊皮条将它们系住。它也没有刀剑之类的饰物,我就在腰带两侧的扣环上各挂了一把小锯子和一把斧头。我还有一条窄一些的羊皮腰带,两端也是用羊皮条系着的,我将它斜挎在我的右肩上,腰带的下端搭在我的左臂下面。我在上面挂着两个羊皮囊,一个里面装着火药,另一个里面装着子弹。我身后背着筐,肩上扛着枪,头上顶着一把又笨又丑的大羊皮伞,但它毕竟是我除了枪之外最必要的东西。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距离赤道仅十个纬度左右的人来说,我的脸色确实不像不修边幅的穆拉托人那么深。我的胡子曾经长到四分之一码那么长,不过我有剪刀和剃刀,所以我把嘴唇以下的胡子剪得很短,而将嘴唇上的胡须留成了一副大大的穆斯林式八字胡,就像我在萨累看到的那些土耳其人一样,这种胡须在土耳其人当中很流行,而在摩尔人当中则很少见。我虽不敢说我的胡子长得足以把我的帽子挂上,但它们确实又长又密,要是有人在英国看到这种胡须,肯定会被吓一跳的。
这些有关装扮的描述我只是顺带提及的。至于我的外表,因为实在没什么人会看到我,我就略去了。带着这副装扮,我开始了新旅程,一走就是五六天。我先是沿着海岸走,到了我第一次停泊小船的地方,准备爬上那座小山。由于现在用不上船只,我就抄了近路,爬上了我上次曾登上过的那个山坡。当我望向那片岬角时(上次我曾驾船绕过那里),我惊讶地发现,那里的海面风平浪静,没一点儿波纹,没一点儿动静,没有一点儿激流,和别的海域没什么两样。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决定花些时间研究一下,看这种现象是不是与退潮有关。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激流是由西边的退潮和岸边某条大河的水流汇合而成的;这股激流距离海岸的远近是由风向决定的,主要看西风和北风哪个更猛烈。到了傍晚,我又爬上那座山坡,这时正值退潮,我又清楚地看到了上次航行时遭遇的那股激流,只不过这次它距离海岸远了一些——大约有半里格。而我上次航行的时候,激流正好靠近海岸,因此将我的独木舟冲走了,而在其他时候是不大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这次观察使我确信,只要随时留意潮汐的涨落,我就可以轻松地把小船划回岛的另一侧,也就是我居住的那一边。但当我开始考虑将这个计划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又有些胆怯,因为一想到上次遭遇的危险,我就心惊胆战,连想都不敢去想它了。我转而采取了另一种比较稳妥的办法,这种办法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那就是在岛的另一侧再造一只船,或者更确切地说,再造一只独木舟。那样我在岛的两侧都各有一艘船了。
现在,我在岛上已经有了两个庄园了——也许我可以这么称呼我的两个住处。一个是我那小小的堡垒,或者说四周围起了栅栏的帐篷,它在一块山岩下面,身后是一个人造山洞——现在我已经将它扩大了许多,拥有了好几个房间(或者说洞穴),它们彼此相通,一个连着一个。其中最干燥也是最大的那一个被我挖通了,直接通向房外,具体来说,是通向岩壁和栅栏交接处以外。大洞里面放满了大陶罐——这些我曾用了大量笔墨来描述。此外,里面还有十四五个大箩筐,每个筐子都有五六蒲式耳的容量。我将我的食物——尤其是谷子——存放在里面,它们有的是我从庄稼上割下来的穗子,有的则是我用双手从穗子上搓下来的麦粒和谷粒。
至于围墙,就像以前描述过的那样,它是我用长长的木桩围成的。这些木桩已经像树一样长起了茂密的枝叶,现在已经很高很宽了,将我的住所围得严严实实的。因此,任何人从外观上都看不出来,这郁郁葱葱的树木后面竟然还住着人。
离我住处不远地势较低的地方有两块地。我精耕细作,每一季都按时耕耘,按时播种,按时收获。需要更多粮食的时候,我就会在这两块地周围开垦出更多的田地。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栋乡间别墅,现在我在那里有一座还算不错的庄园。我有一个小茅屋(我总这么称呼它),并不断地修缮它,具体来说,我总会修剪茅屋周围的篱笆,使其始终保持常规的高度,梯子始终放在墙里面。那些原本用作篱笆的木桩后来长出了枝叶,现在已经变得又高大又结实。我总把它们修剪得整整齐齐,使它们长得枝繁叶茂,绿树成荫。在篱笆中央,我支起了帐篷——其实是我将帆布搭在柱子上做成的,我从来不需要修理或者重新搭建。在帐篷下面,我用猎物的皮毛和其他柔软的东西做了一个长沙发,或者说是软床,又在上面盖了一条毯子——这是我从船上弄下来的,原本是铺在船上睡觉用的,然后又拿来一件水手值班大衣当作被子。偶尔离开主宅时,我就会来我的“乡间别墅”住上几天。
与之相邻的是我的羊圈,当初我花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气力才把羊圈的篱笆修建好。为了不让山羊从篱笆里逃出去,我将羊圈的篱笆建得非常严密,又费了很大的劲儿在篱笆外面插了一层密密的小木桩。木桩之间挨得很近,连一只手都伸不过去,因此与其说是树篱,还不如说是栅栏。在经过了一个雨季之后,那些木桩全都成活,长出了枝叶,形成了一道无比坚固结实的天然围墙。
所有这些足以证明,我一直都没闲着。为了让自己过上丰衣足食的舒适生活,我不遗余力地去完成生活需要我去做的一切事情。我认为,要是我能饲养一群山羊,那就相当于我拥有了一座食品仓库——里面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羊肉、羊奶、奶油和奶酪等食物。那样的话,即使在这座岛上住上四十年,我也不用为吃喝担心。同时,要想随时抓住这些驯养的牲畜,我必须将篱笆修筑得既严密又牢固,以防它们逃跑——这种方式确实有效。后来这些木桩长成树木后,我又觉得它们插得太密了,因此我不得不拔除其中的一些。
在这个地方,我还种植了葡萄,我主要靠它们来制作葡萄干——这是我冬天的主要食物来源。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储存它们,让它们成为最美味可口的食物。的确,这些葡萄干不仅味道很好,而且营养丰富,有益健康,甚至还有提神的作用。
由于这地方正好位于我的住处和我停泊小船的海湾之间,所以每次去小船那里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稍作停留和休息。因为我经常去查看小船,并将船上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有时我也会驾着小船出去消遣一下,但在经历过上次的危险之后,我再也不敢冒险走太远了,只会在靠近海岸的区域游**。因为我非常担心会再次遭遇激流、大风或其他任何意外事件,被激流冲到(或者被大风刮到)远离小岛的地方。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生活却迎来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新变化。